八

头领苏莱曼同绅士赛姆利就这样结成了亲戚关系。街长赛义德·费基在谈到此事时说：

“这是头领同绅士之间吉祥的联姻。”

街长的口袋里装满了奔波说合而得到的谢礼，虽然苏莱曼宣称自己将不会变。苏莱曼的生活中有了新的内容和乐趣，充满了甜蜜的甘泉之水。他对自己说，女人有的象干酪，有的似奶油。他为纯洁的味道所陶醉，受到喜讯的奉承，被悦耳的乐声弄得神魂颠倒。他每星期在赛姆利的宅邸住几天，那里座位舒适，炉火熊熊，衣服适体，宽敞的浴室热气蒸腾，令人叹为观止，各种睡枕、靠枕，各色珠宝琳琅满目；比这些更为重要的是精致的食品、多种肉类和糖果点心。所有这些使这位头领目瞪口呆，奇怪在这条清苦的街道里竟有这样的天堂。苏莱曼在外边继续保持过去的样子，坚持从事那卑贱的工作，在绅士面前照旧那样庄严。可是，他对吹来的新风感到亲切，觉得眼花缭乱。星星之火将要燎原。一些目光犀利的人们一眼就看穿他吃的山珍海味；他的助手及从人在悄悄议论那个隐蔽的天堂。他第一次被迫在节日里，极其秘密地向助手等分发税金，从而欺骗了穷人和平民。在从事这些勾当时，他也感到在向堕落下滑了一步，在某种意义上背叛了纳基的道路。随之使他恐惧的是他在赛姆利住宅里享福，而这时法特希娅及其女儿们的境况悲惨。有一天，他再次动用税金，给了母女们一些，从而在堕落之路上又下滑了一步。他自我安慰地说道：

“这只触及一点点穷人和平民的权利……”

他不停地自言自语，生活的阴影不曾骚扰过他。那个赛妮娅坚持要他停止从事原来的职业，另雇一人驾驶马车。他都厌恶地拒绝了，企图保持强有力的统治地位。她受到宠爱，只得装着服从，实际上想靠柔情和软功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征服他。

每当苏莱曼觉得自己在变时，总是坚决地说：

“过去我没有变，将来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