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五十

一天晚上,阿齐宰对阿齐兹说:

“预定的日子到了。”

他明白母亲的意思,但等待着她进一步往下说。她说:

“你现在已能胜任你的事,你不再是个孩子了,独立经营你的买卖吧。我这里有些钱,可以保证你象父亲一样获得成功……”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没见到预期的那种热情,于是又说:

“离你父亲的仇人远一些,他抢你的钱抢得够多了……”

“这他已承认了!”

“可是你缺少必要的热情……”

“热情很高,我很久以来就等着这一天……”

“你准备立刻实行?”

“是的……”

“可是你有心事,我不止一次看到这一点,还总认为你是工作劳累……”

“就是嘛!”

她怀疑地说:

“不,阿齐兹,他的眼睛告诉我还有什么别的事……”

他大笑着说:

“您不要把种子当成圆屋顶……”

他对能象对瓦希德本人隐瞒那样瞒着她感到高兴。他对母亲的立场和感情十分清楚。但是母亲说:

“什么也不要瞒着我,阿齐兹,我们被仇人包围,你应该把一切都讲给我听……”

他装出高兴的样子说:

“凡是我们一致同意的,我都执行。除此以外,那就是空想……”

母亲更为不安地说:

“什么样的空想?致命的空想可是太多了!”

面对着母亲敏锐的洞察力和来自母爱的恐惧天性,他战栗不已,逃避地说:

“没什么!”

她热烈地喊叫:

“你不要让我发疯,你母亲永远忧心忡忡,忍受了任何一个忠诚的妻子所不曾忍受过的苦痛,你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忍受了一切,终于从长久的梦魇中苏醒。我们注定要生活在罪恶的诡计中,送来的毒药必定裹在糖衣里。你不必畏惧公开的敌人,倒是要警惕甜蜜的笑脸、悦耳的言词和所谓治病的药物以及数不胜数的忠诚的外衣……”

他缩在羊毛衫中,说:

“我不是莽撞的人,妈妈……”

“你是清白的人,但是清白却是那些恶棍的猎物……”

他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

“他不在那范围之内!”

“拉马纳吗?”

“是的……”

“告诉我那个范围,我真担心,难道我变得心不在焉,竟然不了解最重要的事,而盲目地瞎碰吗?”

“我什么也没隐瞒,可是我知道您内心的忧虑!”

“坦率些吧,我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走动起来。过了一会,他站在她面前,问道:

“难道我没有权利考虑变得高尚尊贵吗?”

一些可怕的念头突然袭击了她。她说:

“会有什么后果,阿齐兹?这很重要,你的祖父萨马哈曾想过,结果象乞丐一样被驱赶,谁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告诉我你的尊贵的想法,阿齐兹……”

他以自白的口吻向她谈起同代理人的历次会见,她脸色苍白地凝视着他,最后脸色变得象死人一样的蜡黄……她声音颤抖地说:

“那是蛊惑,明显地挑拨你同叔叔瓦希德的关系!”

“我不是鲁莽的人……”

“我看拉马纳在搞阴谋……”

他抢白道:

“他一句话也没说,还经常同瓦希德在一起,并且经常告诫我……”

“你不要相信他,他们正是在散布他的话,你把那些想法都明白地告诉他们了?”

他真诚地说:

“没有,我不做莽撞的事,我对他们表示,我不背叛我的叔叔瓦希德……”

“这很好,你对叔叔还说了别的吗?”

“没有,……我装着倾向他的说法……”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热泪盈眶,咕哝道:

“赞美真主……”

她随即又生气地说:

“我已中计了,你只应该多工作,离开你父亲的敌人即凶手而独立,好好工作,我已被绳索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