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藏族囊玛
1.囊玛溯源
囊玛是藏族的一种民间舞蹈艺术品种,一度受到藏族知识分子和歌舞艺人加工、规范之后,被藏族封建贵族纳入宫廷,后又重新散布于民间。由于传布背景甚为复杂,对其来源及发展过程众说纷纭,可归纳为下列诸说:其一,“内廷歌舞”说[1],系指公元17世纪五世达赖的弟子及其权位继承人弟悉·桑结嘉措,常邀集被称为“内大臣”的达官显贵到“朗玛康”[2]歌舞赋诗,其歌舞音乐便被称为“囊玛”。此外,八世达赖时期(公元1758~1840年),西藏地方政府主事大臣竺仁·颠真班久曾游历祖国内地各省,在广泛涉猎了汉族地区的昆曲、京剧等戏曲音乐和扬琴、二胡等乐器后,连同学习这些乐器时使用的工尺谱一道带回西藏,并用于“内廷”囊玛音乐的改造和发展。据说被规范后的囊玛音乐必须由七件乐器组成的乐队演奏,这些乐器有笛子、札木聂琴、扬琴、京胡、特琴、根卡、串铃,否则不能称为“囊玛谐”。后来囊玛流于民间,便无此严格限制。此说是囊玛被称为“内廷歌舞”的另一例证。囊玛并因此而被认为是汉、藏歌舞文化艺术交融的结晶。另据一些藏族学者认为,囊玛歌舞最初起源于西藏边境地区阿里,其根据是一些藏文史料提及;从17世纪始,历代藏王均从阿里地区为歌舞艺人“支差”,到宫廷为王公贵族表演歌舞,经过上述贵族文人与民间艺人的历次加工规范,增加了华贵典雅的风格气质,使之符合封建上层社会的欣赏习惯,而形成了后来的囊玛歌舞艺术。
2.囊玛音乐
囊玛音乐的音乐结构由中速的器乐前奏、慢板歌曲和快板舞曲三部分组成,具有定型性、程式性较强的音乐和表演程序结构。早期的囊玛曾经以歌曲为主,演唱地点仅限于达官贵人的门厅庭院。在民间盛行以后,始产生了舞曲和舞蹈结合的快舞段部分,形成二部性舞、乐基本结构。
(1)前奏 前奏部分一般是固定、通用的器乐旋律,稳重、典雅而抒情,开始由札木聂琴领奏(拨奏)sol、la、re三音(空弦音),然后乐队从第三个音开始齐奏进入。前奏一般无舞,若跳,可原地踏步甩手,作“四拍三踏步”动作。
(2)慢歌段 在囊玛音乐的不同结构部分中,唯有慢歌段的旋律曲调和内容变化最繁,根据该段的差异可区分不同曲目。慢歌段一般由众人齐唱,无舞。旋律线条舒展悠长,旋法婉转、绵延而略显随意,长短句相间,由2或4个乐句组成,各乐句以短小的间奏相隔。多为上下句或起、承、转、合结构。常用调式交替和移宫犯调等手法,以及宫、商、羽、角、清角等调式。囊玛歌词常采用六字四句一阕的谐体民谣诗体。四句歌词在曲中的位置有时与4个乐句同步,有时由上、下乐句反复一遍唱完。歌词表现的社会内容较为广泛,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系藏族伟大诗人,六世达赖仁增仓吉嘉措创作的情歌。此类歌词带有既源于民间,又具诗人个性的创作、加工痕迹,以及严谨成熟、深邃含蓄的贵族文人气质。
(3)快舞段 快舞段以舞蹈和器乐舞曲为主,无歌。在许多方面,囊玛的快舞段比果谐、堆谐显现出更为深化、成熟的创作构思和艺术化倾向,具体表现在这样几个方面:其一,囊玛的快舞段速度比慢歌段快约一倍,比较之下,在堆谐、果谐等类的快板与慢板之间,所谓、“快”、“慢”仅只是相对而言,速度对比不似囊玛那样明显和规范。其二,果谐、堆谐的快板歌舞段旋律一般仅只是慢歌段旋律的简化变奏,而囊玛的快舞段则运用慢歌段的部分旋律材料,巧妙而有意识地发展、重组,以器乐化构思和展衍式手法,与声乐化的慢歌段形成对比。其三,快舞段的首、尾乐句,已同前奏一样,一定程度上形成定型化的音乐语言,可通用于不同囊玛曲目,是囊玛歌舞艺术趋于成熟、定型的显著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