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合”进入新的战略发展机遇期

三、“上合”进入新的战略发展机遇期

经过8年的发展,上合组织已成为一个备受瞩目、颇具影响力的区域性组织。它现有6个正式成员国和4个观察员国,完成了机制、法律和法规等基础建设,在维护本地安全与稳定,推进经济和人文等领域务实合作方面取得了长足进展,凝聚力不断增强,地区和国际影响力持续上升,在促进成员国共同发展、建设和谐地区方面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上合组织潜力巨大,各领域合作呈上升趋势。2008年上合组织保持良好发展势头,政治、经济和人文等领域务实合作不断取得可喜成果。上合组织成为中国对外最为集中投资的地区,中国政府提供的9亿美元优惠出口卖方信贷实效开始显现,“中国经济效应”带动“上合”多边合作进入新的层次和新的发展阶段。中亚国家与中国进出口贸易不断增长,2007年总额为196.57亿美元,同比增长61%,到2008年已上升到308.2亿美元,同比增长56.79%。其中,中哈贸易总额175.5亿美元,同比增长26.5%;中吉贸易总额93.33亿美元,同比增长147%;中塔贸易总额15亿美元,同比增长186.2%;中乌贸易总额16.07亿美元,同比增长42.4%。中俄贸易额2007年为481.65亿美元,同比增长44.3%,2008年已上升到568.3亿美元,同比增长18%。“上合经济圈”已成为全球经济发展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随着经贸合作的不断深入,一度不畅的多边贸易投资便利化进程有了新的进展,多边《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定》主体文件已完成既定程序,有望尽快签署。中俄原油管道、中哈第二条铁路、中吉乌公路、塔乌公路等上合框架内的双边和多边合作项目在稳步推进,科技、农业、环保以及救灾等领域的合作规模不断扩大。

(二)美国等西方国家深陷政经困境,上合组织面临重要战略发展机遇。美国及其西方盟国深陷伊拉克和阿富汗两场无休止的战争,又遭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不但无力集中所有资源打压上合组织发展空间,反倒希望借上合组织之力解决地区稳定和阿富汗等热点问题,在反恐、缉毒等方面与上合组织开展合作。上合组织叶卡捷琳堡峰会签署的《上海合作组织反恐怖主义公约》为本组织框架内和对外反恐合作进一步奠定了法律基础。西方忙于应对政治和经济危机,给上合组织发展区域合作提供前所未有的战略发展机遇。

(三)俄罗斯战略环境恶化,对上合组织倚重加大。伊拉克战后,俄美关系持续走低。俄对美政策屡调无果,对西方心灰意冷,渐失信心。南奥塞梯事件又将俄与西方关系拖入新的困境,使其内外环境雪上加霜。继格鲁吉亚弃独联体而去,乌兹别克斯坦又退出欧亚经济共同体,塔吉克斯坦总统也因俄在其水电站建设项目上过多考虑乌兹别克斯坦的利益而不满,断然拒绝出席2009年2月初在莫斯科举行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欧亚经济共同体首脑峰会,使俄主导的地区组织面临空前挑战。严峻的现实使俄罗斯对上合组织需求增多,对中国倚重加大。2008年以来,俄已开始逐渐转变对上合组织一些多边合作的态度,主动提出一些有关经济、人文、教育和卫生等领域合作的建议,对上合组织多边投资便利化进程也由消极转为积极,对区域合作从被动走向主动进取,对中亚的投入也开始增多。

(四)中俄战略协作加强,为上合组织发展提供根本保障。巩固和密切中俄战略协作是保障“上合”持续发展的关键。中俄在上合组织的战略协作不仅仅涉及中俄两国的双边关系,还关乎上合组织能否保持“整体”凝聚力的问题。中国在上合组织的战略利益不在于要通过该组织对中亚事务谋求主导权,而在于与中亚国家睦邻友好、共同发展以及确保地区稳定的需要。因此,中俄在上合组织不存在根本利益冲突。俄也逐渐意识到,在经济全球化和世界政治多元化的新历史时期,其不可能再继续维系原有的“中亚特权”。中亚各国独立自主,走适合本国国情的道路已成为历史的必然和既定的选择。在欧美等西方大国纷纷角逐中亚,俄独自无力阻挡西方进军中亚强劲势头的情况下,中国是俄罗斯在各方势力中唯一可借重力量。中亚国家是中国邻邦,俄开始理解中亚有中国的关切。虽然中俄在上合组织还存在一定程度的利益竞争,但这只是“战略协作伙伴”合作中的问题,并非“对手”间的利害纷争,可以在友好协商的层面上得到妥善和双赢解决。中国在上合组织和中亚不寻求主导地位的既定方针将激发和保持俄罗斯对开展上合组织多领域合作的热情。

(五)西方民主模式受到冲击,中亚各国对上合组织需求加大。尽管中亚国家对借助上合组织维稳和发展本国经济存有某种矛盾心态,但对靠西方“输血”稳定政局、走出经济困境也存有疑虑。美国策动“颜色革命”使俄和中亚国家当权者如梦初醒,胆战心惊。在与西方大国拉近关系的同时,他们开始时时提防“美式民主”渗透,对倚重上合组织集体力量维护本国利益的愿望有所增强。尽管美国和西方出于拉拢和分化上合组织成员考虑,对中亚一些国家的民主政治问题批评减少,但它们用西方式民主改造中亚的政策不会改变,这将使中亚国家西靠程度受到限制。中亚国家既想摆脱俄罗斯的传统控制,又不想让西方民主价值观动摇本国政权根基的心态,这给上合组织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六)上合组织出台“对话国条例”,“扩员”问题进入“解决程序”。2008年8月,杜尚别上合组织峰会通过并批准了《上海合作组织对话伙伴条例》,为上合组织的发展和扩大成员国与观察员国之间合作奠定了坚实的法律基础。该条例首次提出了“对话伙伴”概念,规定只要赞成和支持上合组织原则,愿意与其建立合作关系的一些国家和组织都可成为上合组织“对话伙伴”。对伙伴国是大国还是小国,是地区组织还是国际组织都没有做任何限制,充分体现了上合组织的和平及开放特性。2009年6月,“上合”叶卡捷琳堡峰会成功接纳白俄罗斯和斯里兰卡为对话伙伴国,这标志着长期困扰上合组织的“扩员”问题正在得到妥善解决。

(七)上合组织走向成熟,理智应对南奥塞梯冲突。南奥塞梯冲突后,“俄罗斯希望从它的上海合作组织伙伴那里得到对其在格鲁吉亚的军事行动和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的支持”。[93]上合组织发挥集体智慧,实事求是,不“人为划线”,冷静、客观、公正、稳妥地对事件本身做出了积极的反应和判断,呼吁有关各方通过对话和平解决冲突,劝和促谈。欢迎就“解决南奥塞梯冲突通过的六点原则”,“并支持俄罗斯在促进该地区和平与合作中发挥积极作用”,既坚持了国际法,又赢得了国际主流社会的赞许和认可,也尽上合组织之所能支持俄罗斯在本地区发挥“积极作用”,最大限度地保全和维护了俄的尊严及核心利益。上合组织理性应对南奥塞梯冲突,标志着它已开始走向成熟发展阶段。

(八)上合组织积极采取措施,缓解金融危机对成员国的冲击。上合组织中亚成员国大都国小力微,经济落后且贫穷。面对当前的国际金融危机,上合组织第七次总理会议认真研究应对策略,探讨和加强“上合”共同应对措施,极大地稳定了各成员国的金融形势。会议批准了《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多边经贸合作纲要落实措施计划》,并签署了《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海关能源监管信息交换议定书》等文件。为帮助成员国应对金融危机,中方在上合组织叶卡捷琳堡峰会上表示,将向其提供100亿美元的信贷支持。中俄率先采取积极举措,加大对一些弱小成员国的“扶持”力度,成为上合组织集体应对金融风暴的强有力支撑。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明确表示,将最大限度地向中国开放市场,欢迎中国企业到哈投资,还“将加强与俄罗斯的合作,以使本国摆脱信贷危机”。他认为“今后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对其经济稳定至关重要”。[94]为此,哈俄两国还制订了2009—2010年的共同行动计划,涉及各领域的40个大型合作项目。

综上所述,上合组织的发展有利与不利因素并存,机遇与挑战同在。总体看来,有利因素多于不利因素,机遇大于挑战。只要各成员国本着上合组织既定的原则和宗旨,从促进地区的安全、稳定和发展的大局出发。不断增进互信,加强团结,通力合作,就能推动上合组织在整合的深度和广度上得到新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