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共同体”战略的实质包含通过对外传播促进共识

六、“命运共同体”战略的实质包含通过对外传播促进共识

价值观念的传播是国际政治传播的重要方面,它往往对他国政府、民众及其文化产生潜移默化的深刻影响。包含“民主”“自由”“平等”“人权”“人道主义”“理性”等内容的西方普世价值是西方干涉别国发展、推行自以为优越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强大思想武器和合理性基础,但是,普世价值的预设里面,至少有两方面重大缺陷,导致西方推行其价值观念的时候,在全球许多国家和地区产生了不良的影响和后果。首先,“‘普世价值’的抽象的人、人性、人道主义、人权以及自由、平等、民主、法治等观念,就是由历史上的剥削阶级统治集团及其思想家把特殊的东西说成普遍的东西,再把普遍的东西说成先天的东西”[53],一种价值观念的产生有其特殊的历史情境,普世价值也不例外。价值观念的特殊性被诠释成“一般性”,进而成为“超验”真理,那么,它必然会忽略不同历史情境的差异性,并在实践中遭受挫败。其次,作为一种价值观念的普世价值,在传播和推行的过程中又被作为一种“价值标准”,被西方用于衡量其他国家和文明,去评判他们的“价值认同”,而“价值观念”“价值标准”“价值认同”并非一回事,但被普世价值统统简单化约了,普世价值坚持二元对立的思维,将不同的“价值观念”“价值标准”“价值认同”全部推到了对立面,忽视了历史的特殊性和动态过程,并借助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优势呈现出简单粗暴的霸权色彩。

习近平对外传播思想十分重视价值观念的对外传播,他提出“要加强提炼和阐释,拓展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把当代中国价值观念贯穿于国际交流和传播的方方面面”[54]。与西方普世价值的传播和推行不同,中国展示的,不是控制的手段,而是有益于发展与繁荣的“中国经验”;提供的不是一种“标尺”,而是一种“借鉴”;中国与他国的交流与合作,是基于“国家利益”和“价值”的契合,而非霸权或联盟的支配。正如习近平两次引用孟子名言“物之不齐,物之情也”[55],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价值、利益等各方面都是多元的,“多元共识”是基于多元、尊重多元的一种共识,在多元的差异中寻求共识、避免纷争、共谋发展,这是世界各国人民所向往的。习近平同志在2014年德国科尔伯基金会的演讲中提到,“什么是当今世界的潮流?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56],每个国家都可以在“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共识中走到一起。

“中国梦”理念的对外传播集中体现出这种多元共识。2014年,习近平同志提出,“中国梦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我们追求的是中国人民的福祉,也是各国人民共同的福祉”[57],“中国梦既是中国人民追求幸福的梦,也同世界人民的梦想息息相通。中国将在实现中国梦的过程中,同世界各国一道,推动各国人民更好实现自己的梦想”[58]。习近平同志创造性地提出“中国梦”的理念,但这并不是中国称霸世界的梦,而是多元共识、共同发展的梦。“中国梦”的对外传播获得了一些国家的共识和积极回应。朴槿惠在清华大学演讲中提出“中国正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奋勇前进,韩国也向着开启国民幸福新时代的‘韩国梦’迈进,韩国与中国共同分享的梦是美好的,韩中和谐相处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59];法国总统奥朗德也作出类似回应,他说“在两国人民实现各自梦想的基础上,努力实现‘中法梦’”[60]。追求梦想的心是共通的,但是,方式和目标可以是多元的,不以单一的尺度去衡量不同国家和民族的梦想,这正是“中国梦”对外传播中的多元共识。

“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对外传播是多元共识的战略呈现。“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多元共识必然促成一些国家搁置争议和偏见,共谋繁荣,形成国家间的“共同体”。“共同体”不是盟主主导的结盟,而是协商与对话的平台和机制,目的在于追求共同的利益和价值。中国仍然坚持“不结盟”政策,早在1984年,邓小平就明确提出“中国的对外政策是独立自主的,是真正的不结盟”[61],之后,历届中国政府均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但这并不妨碍中国和有着共同梦想的国家走到一起。2011年《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首次提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62],而后,习近平同志在多个不同场合向世界传播“共同体”思想[63],2015年博鳌亚洲论坛更是以“亚洲新未来:迈向命运共同体”为主题,习近平在主旨演讲中说,“迈向命运共同体,必须坚持各国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必须坚持合作共赢、共同发展……必须坚持实现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必须坚持不同文明兼容并蓄、交流互鉴”[64]。“共同体”战略已经成为习近平对外传播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简称亚投行)”的筹建,集中呈现了该战略。不过,由于涉及的国家、民族、文化、宗教等情况过于复杂,“一带一路”和“亚投行”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风险。经济利益所代表的国家利益的契合毕竟是浅层的和暂时的,在文化和文明的交流中寻求深层次的共识才是维持命运共同体深度合作和共赢的根本,这就必须在对外传播中,促进文化和文明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