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时代知识媒介的“图形-背景”关系辨析
贾祥敏[1]
数字时代,我们获取数据和信息的方式丰富多元,允许人们分发、交换、共享和重复使用资源的媒介形式层出不穷,但获取的这些内容并不全然是知识。1988年,组织理论家罗素·艾可夫勾勒了一幅知识的三角形。该三角形由数据—信息—知识—智慧四个层级构成。不单单是艾可夫,T·S·艾略特、哈兰·克利夫兰等人都曾表达过相似的观点[2]。2005年,简·梵·迪克提出了新媒体时代的知识金字塔,即比特与字节(1与0的字符串)—数据(图像、字母与其他符号)—信息(被编译的数据)—知识(事实与影响)—智慧(深厚的阅历)[3]。一方面,我们面临信息超载浪潮下无法有效获取有用知识的危险;另一方面,我们也面临划时代的提升知识传播与知识内化的好时机。摆在我们面前的有诸如究竟该如何理解知识的这种“危与机”,如何评判数字化智能媒介在知识传播扩散中对人的感知尺度的影响和意义,以及探索突破“危/机”二元困境的出路在哪里等众多问题。笔者试图从媒介环境学大师的智慧灵光中得到启发。麦克卢汉是国内学者最为熟悉的媒介环境学派代表人物之一,其媒介理论中的著名三论“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媒介即讯息”、“媒介冷热论”早已为大众传播学人所熟知,甚至普罗大众对麦氏的某些论点也能够信手拈来。学界对麦氏理论的研究并未局限在传播学领域,例如“图形-背景”这一源于格式塔心理学的理论又被后来学人从麦氏那里迁移至教育学、语言学、文学、心理学等其他学科[4],这也是麦氏传奇的学术经历和广阔包容的理论视野所决定的。何道宽将研究麦克卢汉思想的热潮总结为三次,分别是中国学界浑然不知的20世纪60年代中期、网络化和数字化加速的20世纪80年代末、麦克卢汉百年诞辰的2010年前后[5]。虽然热潮层起,但是麦氏的“图形-背景”分析模型与媒介四元律和新理论仍然被研究者忽视了[6]。麦克卢汉说自己的研究“只探索,不解释”,但有趣的是,其著作马赛克拼图风格的模糊抽象和思想内容的真知灼见交织在一起,都极大地激发了后人更进一步解释和延伸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