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内互动对粉丝的情感意义

(四)社群内互动对粉丝的情感意义

1.在观展中建立亲密关系

在101粉丝社群的闲聊互动中,表白和吐槽是其交谈的主要内容。由于虚拟社群中所有人都使用虚拟身份进行交流,因而情感的表达往往更为直接。在101粉丝社群中,有很多粉丝虽然不会产生直接的交流,但是他们能够看到其他粉丝的表白或者吐槽。同时,作为粉丝,他们也会在网络上主动展演自己作为粉丝的身份。例如,在自己的昵称中会加入偶像的名字,微博简介会表明自己的粉丝身份,会在偶像的消息下面表白。“自我表露,特别是情感性的自我表露可以直接促成人与人之间信任和亲密关系的形成。”[12]101粉丝社群中的成员往往视对方如知己:

虽然没有实际的交流,但是会有种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感觉。和第一次见的粉丝,也会很聊得来,只要看到对方属性相同,就感觉是朋友。(03号被访者,女,23岁)

这种“纯粹的友谊”和情感的共鸣在现实生活中却很难获得。正如詹金斯所说,“粉丝圈内的亲密感和社群主义,与尘俗社会中人与人的疏离形成了对比”[13]。也正因为如此,粉丝们选择在虚拟社群中寻找这种“乌托邦可能的感觉”。

2.寻求认同

粉丝社群以对明星的共同喜爱为起点,而喜欢同一个明星,往往又代表着该明星的粉丝们在审美观上存在共同之处。因此,个体成员在社群中与其他成员交流,往往能获得对自身审美的认同。

看到那么多人也喜欢高田建太,感觉就像找到组织了。(13号被访者,女,22岁)

同时,社群往往具有排他性。101粉丝社群的排他性体现在其规则和语言上。正如上文所述,101粉丝社群中存在着明确的行为规范,粉丝交流中会使用大量的“行话”进行交流,这成为粉丝社群的一个重要的准入机制,也是构建共同身份的关键。粉丝在加入社群后,会经历一段交流适应期,个体成员不断调整自己在社群中的言行举止,以符合“101粉丝”这个集体身份的特征。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个体成员感受到一种身份感和归属感,实现作为粉丝的身份确认。

3.民主和权力的满足

当101粉丝参与集体互动时,例如参与集资为支持的选手投放广告和投票,其目标实际上是通过集体的力量来进行需求表达——他们希望自己支持的偶像能够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希望自己认同的审美观和价值观能够被社会大众所认可。

因为你在一定程度上,你肯定了他,你就觉得他是应该被社会大众所认可的。如果他成功了,你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有梦想的人通过努力是可以成功的。(08号被访者,男,23岁)

这种对社会认可的集体诉求,导致101粉丝群体与制作方、社会大众之间更为复杂的博弈关系。例如,高田建太的粉丝发现上一期节目中高田建太的镜头较少、曝光率较低,他们就会认为这是节目制作方有意要将高田建太淘汰。于是,粉丝就会在社群中加大集资力度,投放更多的广告为偶像宣传,从而吸引更多的人为偶像投票。

101粉丝团结在一起,通过集体的力量,去抢夺原本属于制作方和大众的主导权。他们在其中感受到的,不再是作为追星族的痴狂和迷恋,而是造星的成就感。就像詹金斯说的,粉丝与制作人之间的界限不再分明,他们不过是内容生产的共同参与者,有时候消费者往往就是生产者[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