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收割用具

很久以前，人们用带有青铜或火燧石做刀刃的小镰刀收割庄稼（第Ⅰ卷，图329、图356），有些火燧石镰刀带有齿形刀刃。用这种工具收割庄稼，既费时又费力。随着谷物产量的上升，迅速完成收割变得很重要，尤其是在天气状况变化频繁的中欧和西北欧。长时间持续使用这种简单的镰刀，需要有一个适合手握住的特殊形状的把手，这提升了镰刀的造价（图60）。

图60　镰刀把手。

其形状被精心设计成与收割者的手形般配。出自瑞士摩利根，晚期青铜时代。

铁的普遍使用带来了收割谷草工具的重大变革。平衡式镰刀的刀身在把手那端向回弯曲，然后向前形成大弯，这样就会在收割谷物时使手腕不会过度劳累。这种镰刀在欧洲最初出现在阿尔卑斯山脉北部的瑞士和匈牙利平原，时间大约是公元前4世纪起的铁器时代，它的起源则可能要追溯到古代的近东。类似地，用两只手操作的带短把手的长柄大镰刀，可以用削而不是割的操作方式来收割青草（图61），这个样式一直流传到近代，片形割刀以及砍刀越来越被广泛使用。由于对牲畜饲料的需求，北方地区对草和叶子收割的兴趣上升。耕牛在冬季越来越多地被关进畜舍，这样就要求提供更多的饲料。虽然南方也有室内喂养，但那样做大概是为了获取肥料。加图（公元前2世纪）说，在春季耕种时应该给役牛提供草料，但在冬季只能放牧［4］。

图61　带短把手的长柄大镰刀。

来自《乌得勒支诗篇》（Utrecht Psalter），9世纪末。

单手操作的用于割的小镰刀和双手操作的用于削的长柄大镰刀，通常都有着精心制作的曲线形刀身，它们在整个罗马地区广为传播。把长满灌木、树木和草丛的草地改变成天然牧场的趋势，促进了挥动式长片形刀身的发展。大约在12世纪，在罗马帝国时期已经发展起来的长把大镰刀，开始在长杆上安装很有特色的短把手（图61—62）。这种样式现在仍然到处可见，就像罗马时代的平衡式镰刀实际上就和现代的样式一样。到了15世纪后期，在欧洲农业最发达的地区佛兰德，长柄大镰刀在接近手杆底部处装上了一个半圆形柳条框，用来将收割下的谷秆收集在一起（图63）。16世纪以来，人们在谷物收割中用长柄大镰刀取代了小镰刀。但是，由于某些因素的阻碍，这种更有效的收割工具在中世纪未被广泛接受，例如把残茬作为共同财产的法律规定等。

图62　11世纪的长柄大镰刀，收割者正在磨其中一把。

这个场面大概来自9世纪由兰斯书院所作的拜占庭形式的著作《乌得勒支诗篇》中的一个类似图画；图中将老式光柄长镰刀样式改变成新的带短把手的样式。

图63　用于收集秆梗的大镰，长杆底部带有半圆框。出自一幅模仿勃鲁盖尔（Pieter Brueghel）作品《夏天》的版画，约1566年。

罗马地区使用了几种不同的收割谷物技术。谷秆可以从近根处割下，然后割下谷穗并收集起来，也可以用一只手抓住谷穗，从中部割下谷秆。同样，谷穗也可以用某种形式的组合刀刃从直立谷物靠近顶部的某处割下来。普林尼和其他作者详细描述了使用后一种方法并以老式收割梳机为原型的不同寻常的收割机［5］，它提供了一个罗马细耕农业的示意图（图64）。虽然带有锯齿形刀刃的镰刀直到最近还在使用，收割梳机（harvesting-comb）的原理却在罗马时期以后就被弃用了。在中世纪，谷穗通常在靠近顶部处割下来（图65）。但是，如果谷物要以一捆一捆的形式来脱粒的话，则必须在谷秆很下面的地方割下谷穗（章末补白图）。

图64　普林尼和帕拉第乌斯（Palladius）所描述的收割机的复原图。

确实需要的时候，镰刀可以使用磨石在田地现场打磨，通常使用细砂石或云母页岩石。在罗马时期和中世纪时期，这样的磨石在整个北欧广泛交易。有一些证据表明在田地现场使用了可携带的锤和铁砧，目前一些地方仍然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