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希腊和罗马的灌溉和排水
在古代的耕作技术中,储水是基本要素之一。古典农业学说中宣传的旱作农业技术(边码81、边码670)在希腊和意大利很有效,但在北欧和西欧却由于气候潮湿而不适用。尽管对于洋葱、卷心菜、莴苣和梨等嗜水作物而言,灌溉用水充足,但也只是在气候干旱的必要时刻才会灌溉。在某些情况下,葡萄园也需要灌溉。灌溉用水一般来自渡槽。在塔斯坎姆附近的克拉布拉渡槽,有一段用水计划的铭文,上面记载着被灌溉田产的名字,以及灌水管子的数量和供水的时间。
北非的气候和自然条件更像近东,那里的灌溉更加普遍[48]。在努米底亚,泉水被灌溉小块山地。如今,在阿尔及利亚到处可以看到罗马时期的水利工程,在河流上筑坝,把水储存在大蓄水池、池塘和地下蓄水池里,用沟渠和渡槽来分流。在意大利,这样的灌溉系统并不适用,使用时常常出错。8世纪以后,阿拉伯人把像水稻这样的作物传到西地中海地区,意大利的灌溉系统才取得成功。
在古希腊,因为肥沃的土地大面积被浅湖、湿地和沼泽地所吞没,所以耕地有限。很早的时候,人们就尝试排水,特别是在维奥蒂亚州[49]。现已排干的科派斯湖,曾经是一片芦苇湖,出口是一些由于地震而阻塞的自然地下裂缝。当时的人们经常试图挖掘新的排水口,但往往疏于维护而损毁,直到进入公元纪年时代,仍在努力排干湖水。据说,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在公元前5世纪就排干了塞利努斯附近的沼泽地,并堵住了山上的风口,从而改善了气候[50],提高了西西里岛的阿格里真托的收成。大约公元前320年的一段铭文,记录了埃维亚的一个城镇利用水利设施开垦肥沃土地的一份契约。
罗马人对排水远比希腊人更积极[51]。意大利的许多河流——例如亚诺河和台伯河,有时无法容纳春季奔涌的洪水,因此在关口附近形成沼泽地,或者淹没沿岸的土地。约公元前3世纪末,罗马人建造了有3个阶梯的石堤来治理台伯河。实践证明,它比现代的直线型顺岸码头更好。
一些地方的排水系统看起来可追溯到共和国早期,设计用意是想大幅度地增加农田面积,这说明当时出现了控制大量劳动力资源的大地主。排水任务依靠隧道来完成,这些隧道常常建在地下,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建有通气井和施工井。在罗马南部的本都沼泽和伊特鲁里亚的几个地方,现在也有这种排水系统。韦利纽斯湖和雷特草原的排水,则依靠在岩石上凿出的800米长的沟渠来进行。41年,克劳狄一世开始实施富奇努斯大湖的排水工程,3万人用了11年时间才完成[52]。建成的隧道长3.5英里,横截面积16平方码,每隔一定距离有通风井。这项工程使皇家庄园增加了5万英亩。
人们曾多次尝试给本都沼泽排水,但都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不过,罗马波河流域的排水相当成功。把退伍士兵安置在这块新征服的土地上,也是退伍士兵安置政策的一个组成部分。公元前109年,在建造把平原地区同罗马连接起来的埃米里亚渡槽之前,执政官斯考鲁斯(Marcus Aemilius Scaurus)通过启用适于航行的从波河到帕尔马[53]的运河给平原排水,使阿尔卑斯山南面的高卢地区成为良田(边码505)。其他工程师在博洛尼亚、皮亚琴察、克里莫纳周围的行政区排水,使阿迪杰河成为费拉拉和帕多瓦之间的运河。克劳狄一世(41—54在位)最后进行了波河北部的排水项目,并建造了埃米里亚渡槽,从而圆满结束了这项工程。这项工程也包括拉韦纳沼泽的排水项目,自从亚得里亚海舰队驻扎在那里[54],这个城镇变得日益重要。
罗马的排水和河流管理项目并没有局限在意大利境内。军队在罗讷河的一个河口开凿运河,目的是为了保证能定期向海外派遣军队[55]。显然,这条运河在1世纪淤塞了。然而,阿尔勒始终是重要的要塞城镇,为内陆航运提供了便利的交通。4世纪,由于忽略了排水,高卢地区的低地的人们怨声载道[56]。
在不列颠,罗马人试图开垦沼泽。他们建筑堤防来保护沃什地区平坦的低湿地免遭海水的侵蚀,修筑其他堤防把蒙茅斯郡阿斯克河河口的沼泽地围起来。他们还建了一条8英里长的运河,将剑桥下游的剑河与圣艾夫斯和伊利之间的乌斯河中段联系起来。从宁河的彼得伯勒到林肯郡南边3英里处的威特姆,建造了另一条长25英里、宽60英尺的运河。福赛大堤则连接了威特姆河和特伦特河,沿着30英里长的岸边建造了一条60英尺宽的堤道[57]。
12年,德鲁苏斯(Drusus)在荷兰克利夫西部的莱茵河铺设了防洪堤,阻止过量的河水流过瓦尔河,避免莱茵河和瓦尔河之间的南部区域洪水泛滥。他在莱茵河和伊萨尔河之间挖掘了一条运河,以调节莱茵河过剩的水[58]。大约45年,在这片后来被海牙占领的地区,科尔布洛(Corbulo)挖掘了一条23英里长的运河,把莱茵河和默兹河连接起来[59],他的船队由此有了安全通道,不用再走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