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材质

7.2 材质

与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不同,地中海中部地区原先有足量的本地优质木材,包括枫木、榉木、栎木、水松、枞树、冬青、椴树等。除此之外,罗马帝国时期还进口外来木材,例如来自中欧和日耳曼的鸟眼枫、来自科西嘉和埃及的乌木、来自叙利亚的杉木和松脂木、来自非洲的香橼木。但是,欧洲的气候条件不利于树木生长,我们只能依赖普林尼和泰奥弗拉斯托斯这样的作者来获取关于古典木料的几乎所有资料[1]

看上去,人们对各种木材的材质特征都有透彻的认识。桉木和榉木并称为“湿木”,尤其适合制作有弹性的床架,在高卢长成的桉木还因为很强的柔韧性可以做马车的一些部件,榉木则被认为适合做桌、椅、床和小盒子。杉木的需求量很大,那些产自非洲、克里特岛或叙利亚的杉木具有防蚀化的优势,因而受到好评,尤其在造船和建筑方面。枞木和松木便于加工,用于门、嵌板、马车和屋顶盖的制作,易于胶合的性能受到了重视。几种不同的栎木得到了使用,圣栎广泛应用在制作轴、榫接件或需要硬木料的地方。榆木普遍用于制作门架子及门槛,槛上,带孔,用来装上下轴,门便顺轴转动。枫木——特别是卷枫或鸟眼枫,用于制作优质的床桌。柏木像杉木一样,用来制作神像及普通箱子,这肯定是由于它坚韧的纤维结构能够承受粗放的使用。一般认为鼠李木、冬青、椴木及黄杨木最适于车加工,当然也包括梧桐。人们提到了一些特别适于制作工具的木材,包括有野生橄榄木、黄杨木、榆木、桉木和松木(边码85)。普通木料、兽角和龟甲有时被打上木纹,涂上油漆以仿造那些较昂贵的木材,例如松脂木、香橼和枫木。

贴面工艺特别适合罗马帝国时期人们的品位,这种经济美观的做法在古埃及已有应用。例如,毛里塔尼亚的香橼木远近闻名,人们都很喜欢,结果供不应求,据说价格超过黄金。提比略皇帝时期的一个自由人据信有一张直径约四英尺的香橼木桌,用一整块木料做成[2。不过这只是一个特例,因为香橼木一般用来做贴面。为无花果木、柳木、悬铃木、榆木、桉木、樱桃木或软木做贴面的木料里,包括野生和种植的橄榄木、水松、圆柏木、乌木、白杨木、松脂木、黄杨木、枫木、棕榈木、冬青、赤杨木和圣栎等。

毫无疑问,薄片形龟甲也可以用作贴面。波利奥(Carvilius Pollio,公元前80年前后)是“一个在制造奢侈品方面有着惊世之才和技艺的人”,据说第一个制造了这种用龟甲装饰的床和柜子[3]。除了彩色的不透明玻璃及珠宝外,天然或涂色的兽角和象牙也用于家具镶饰。镀金、镀银或镀铜的家用品在富人家很普遍,更奢侈豪华的家具完全用贵金属制作。青铜及木制长椅的配件常镶有别的金属,最好的现存代表作可能是罗马保守宫里的一张青铜椅,它的椅面和椅脚都很华丽(图版10A)。

在基督教时代早期,由于经济萧条和较为朴素的风气,家具式样不像以前那般浮华和奢侈。镶饰工艺更多地使用外镶,代表作包括罗马的圣彼得椅和拉韦纳的圣马克西曼椅,它们都是使用象牙刻嵌板的很好例证(图版11)。这项技术在拜占庭时期被超越,可能是因为后者承袭了东地中海地区根深蒂固的象牙雕刻传统(第Ⅰ卷,第24章)。

在罗马帝国的北部,从不列颠直到西伯利亚,被看成是一个野蛮民族的世界,罗马帝国和它经常在贸易、纳贡和劳工问题上纠缠不清。这个由条顿人和斯拉夫民族聚居的地区,气候及自然条件与罗马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这里布满森林,有资源取之不竭,不像地中海地区那样在木材供应上捉襟见肘。这个地区的整个经济基础,显然建立在木材的随意使用上。

因此,在这些北方蛮族中间,地中海文明中使用的石头、砖、陶、玻璃及金属大多数被木材取代了。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使用像松木、榉木、桦木、赤杨木和柳木这样质地松软、便于加工的木材。除少数在泥沼中偶然存留下来的实物之外,我们对此没有直接证据,也无现存文献可考。但是,木制品传统直到20世纪初仍然存留在北欧的一些农用品制作上。

在地中海地区,家具既用金属也用木材做成,这一问题将在以后论及(边码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