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物纹样

(一)动物纹样

动物纹样是侗族刺绣中最常见的类型。侗族妇女常以大自然中的花、草、鱼、虫等自然物以及龙、蛇、鸟、蝴蝶等崇拜物为纹样的装饰主题,整个刺绣作品表现出了极高的抽象性和幻想色彩。他们热爱自然、崇拜自然、皈依自然,将自然界中美好的物象通过变形、夸张等手法创造出独具特色的纹样。同一物象的刺绣纹样富有变化,有的写意,有的写实,有的简化组合,有的夸张变形,极具浪漫色彩。

1.龙蛇纹

它是侗族织绣艺术中的古老纹样。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记有“闽,东南越,蛇种”之说,可见古越人崇拜蛇。蛇有很强的生命力,正符合原始先民生息繁衍的愿望。蛇又对人有很大的威胁,使人敬畏,因而被人们崇拜。作为越人的后裔,侗族保持了崇拜蛇的习俗。而龙作为中华民族最具神秘色彩的图腾符号,自古以来就被各族人民视为神灵,对其顶礼膜拜。龙的形象在侗族地区也很普遍,侗族的村寨和“款”组织的旗帜上,多绣有“飞龙穿云”的图案。在侗族地区,龙从来不是耀武扬威的权利专属,而是吉祥之神。龙以蛇为基干和主要原型,可以看作是蛇神化的极致,两者虽分化为两种形象,但在侗族人的心目中常常相伴相随,有时甚至被视为同类。龙蛇纹样在侗族人的生活中广泛运用,能自由变换出各种形态,以龙为主题的纹饰即有翔龙、二龙戏珠、双龙戏石榴、云龙、盘龙、对龙对凤、大龙蛇纹等。龙蛇纹通常被侗女们用较粗犷的白线勾勒出来,整体形象似龙非龙,憨态可掬,体现出侗族人特殊的审美意趣和精神世界。

2.凤鸟纹

它是侗族织绣艺术中最为常见的纹样。古越人有崇鸟的习俗,距今七千到五千年前的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遗址中,便发现多种属于古越人的鸟形雕塑和图案。作为百越的后裔,侗族人保持着“敬鸟如神,爱鸟如命”的传统,在生活中养鸟、逗鸟,盛装时缀饰鸟的羽毛。侗族《远祖歌》中记述过姜良、姜妹兄妹以凤凰为媒结成夫妻繁衍人类的故事。至今在侗族地区的鼓楼顶尖、风雨桥的中端亭顶都会塑一只鹤,平常农家旧木楼的木格窗上各种图案中也多有鸟的形象。凤被视为百鸟之王,彩翼长尾的凤纹为各地区侗族人喜爱;但在织绣者的心中,凤的名称并不多见,如广西三江同乐侗女称之为“金鸡”,湖南通道播阳称之为“吉鸟”。各地侗锦、侗绣中出现的鸟纹种类十分丰富。湖南通道锦被喜以飞翔的鸟纹为主题纹样,织锦头帕喜用挺胸昂首的鸟纹作边饰,它们或相对而视,或振翅飞扬,简练的几笔呈现出蓄势而发的生动造型。广西三江的胸兜及背带片也大量运用鸟纹,细腻的笔触描绘出鸟雀或飞、或停、或悠然戏水、或回颈梳翎的奇妙情景。

3.蝴蝶纹

蝴蝶是一种美丽的昆虫,被誉为“会飞的花朵”“虫国的佳丽”,是一种高雅尊贵的象征,能令人体会到回归大自然的赏心悦目。早在6 000年前的河姆渡新石器时代,就有大量石制和土制的类似蝴蝶形状的器具。据现有文字记载,唐代是最早以蝴蝶纹样作为装饰的。后蝴蝶纹样受到宋代花鸟画的影响,在结构上化繁为简,色彩化艳为雅,清新朴素。明清时代的蝴蝶纹样则分为文人雅士追求的华贵、精美的贵族纹样和体现民众生活气息的民间纹样。李时珍《本草纲目》云:“蛱蝶轻薄,夹翅而飞,叶叶然也。蝶美于须,蛾美于眉,故又名蝴蝶,俗谓须为胡也。”这些关于蝴蝶的描述,使其在侗族妇女心目中演变成了美好、吉祥的象征。蝴蝶纹一般作为装饰元素应用在艺术品、陶瓷器皿、服饰、布料、金银器上。尤其服饰上添加蝴蝶纹,更是身份的象征。猫蝶纹表达高寿、寿星的寓意,借“蝶”喻“毫”,百蝶即“百毫”,喻健康长寿;瓜蝶纹将瓜与蝶结合,瓜蔓与蝶纹相配,谐音“瓜瓞”,寓意子孙万代连绵不绝,《诗经》即有“锡锡瓜瓞”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