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美学介入非遗瑶绣研究的必要性
李超德在《非遗研究和创新设计需要新视角》一文中提出:“传统工艺美术如何同现代设计紧密结合起来,需要着力提高设计师的审美视野、修养与境界,以粗陋和平庸的手法简单图解和刻意拼贴民族传统的相关图形,无法体会传统文化精神的实质,设计的产品自然也无法承担起现代社会设计话语权和设计风格民族化的责任。因此,需要在广泛的层面上提升民众的普遍审美趣味,让传统工艺和民族文化精神有知音。”[3]然而,在瑶族服饰研究和瑶族非遗研究中运用设计美学理论的成果并不多见,如刘凡嘉《瑶族传统服饰的设计美学思想》一文从审美追求、审美意识和审美效能三方面来分析瑶族传统服饰,这并非真正从设计的角度来认知审美,胡蓉蓉《设计美学在少数民族服饰图案纹样中的应用》、唐文正《瑶族服饰纹样中的几何韵律的审美价值分析》等论文也同样只是从视觉形式美这一方面来阐述瑶族服饰的审美价值。设计美学是把美学的核心放到人类设计活动中,将其框架构建在科学技术和艺术相结合的设计层面上,指导设计活动向审美化方向发展。设计离不开“人”与“生活”,非遗最大特点也是不脱离民族的特殊生活生产方式。无论“设计”还是“非遗”都应“见人、见物、见生活”。
李超德在阐述非遗研究和创新设计的现状时认为,应重点培养民间艺术的设计转化能力,可以借鉴日本的“民艺运动”的经验,地域性文化可因发展的先进性,成长为世界性文化[4]。其认为真正的传承与创新是抽离了传统元素中具象的东西,开掘其内在精神。美与实用是传统民艺的根基,非遗也如此,如果非遗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那么它与古董和艺术品收藏也就没有区别了。非遗所包含的情感、意义、思维方式、审美特性蕴含着传统文化最深的根源,保留着形成该民族文化的原生状态。
有学者说:“当工艺品脱离了原本的文化土壤,而被植入另一种文化时,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文化变迁现象。最常见的是,美感所在发生了改变,工具性物品会转化为艺术。”[5]民族服饰在不同语境、不同主体间存在认知上的差异。如若要不同文化、不同民族背景的人认同某一民族非遗的价值,并能理解其美之所在,首先就要挖掘出能引发审美共鸣的潜在因素,这样的因素是跨文化语境下人类能共同理解的美。如此才能把握非遗保护的核心要素以及创新发展的方向。
设计领域里的“形式”与“功能”在一定意义上契合着民艺和非遗领域中的“审美”与“实用”。在设计美学视野下重新认识民族刺绣纹样,重在认识形式的审美特性。形式的审美特性是形式的整体组合的某种特征,而不是关于哪个特定形式,这就是构图,形式与构型的交汇统一。构图也有设计之意,其主要基础是几何的、有机的和动态的。风格主要由几种基本形式构成。瑶绣以挑花为主,以抽象几何纹样形式呈现最多。这样的形式特征特别适合从形式构图、风格形成等方面去探讨,深入挖掘其在设计美学中的价值。而这样的工作需要大量整理、研究传统瑶绣式样并加以总结,这也是将来研究需要努力的目标。
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应仅放在博物馆中去保存或解读,它是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文化活态存在。非遗里传承至今的经典样式不应简单矢量化、碎片化地提取和照搬,而要通过与其他民族或者其他历史时期同类事物的对比,去发现传承下来的审美形式规律,并利用这样的规律去进行符合现代思维的方式的创新,设计美学将成为探索非遗保护和创新发展路径的新理论视角。
【注释】
[1]赵宏、曹明福:《中国纺织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年版,第25页。
[2]周莹:《中国少数民族服饰手工艺》,中国纺织出版社2014年版,第135页。
[3]李超德:《非遗研究和创新设计需要新视角》,《湖南包装》2020年第2期。
[4]李超德:《非遗研究和创新设计需要新视角》,《湖南包装》2020年第2期。
[5][美]雅克·马凯:《审美经验——一位人类学家眼中的视觉艺术》,吕捷译,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8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