媲媲:

我吩咐水手把船泊在公事房对岸的沙洲旁边,下船心里感到特别舒畅。这一天和四周的氛围都让我觉得非常惬意,我真不知道如何对你讲述。

我和广阔的原野仿佛是久别重逢,她惊讶地说:“啊——是你!”我几乎同时说道:“啊——原来是你!”说罢我俩并肩而坐,不再说话。河水在潺潺流淌,河面上阳光熠熠闪耀,空旷的沙洲上生长着一丛丛灌木。流水声,中午宁静的光照,树丛里几只鸟的呖呖啼鸣……这一切组成神秘梦境。

我真想做一番细致的描写,不写别的,就写这潺潺的流水声,这阳光灿烂的时光,这空清的沙洲。每天巡游我都想动笔,写作是我的癖好,我一再在心里对自己这样絮叨。

驶过了几条大河,我的船进入一条小河。河边村姑们在沐浴,洗衣服,有一位穿着湿淋淋的纱丽,戴着面纱,左胳肢窝下夹着水罐,晃动着右手往家走去。男孩子浑身是泥,欢叫着互相泼水。一个男孩没腔没调地瞎唱:“宝贝呀,叫我一声爷爷!”

目光越过高高的河岸,看得见不远处村里的茅草屋顶和竹篁的枝梢。浓云消散,太阳露面了,蜷缩在天边的残云,像一团棉絮。吹来的风已有一丝暖意。

小河上没有太多的船只。只有几只尖头小船满载着干树枝和劈柴,在木桨“豁哧豁哧”疲惫的划水声中慢吞吞地行进着。岸上,渔夫把网挂在竹竿上晾晒。上午农村的活计仿佛停顿了片刻。

叔叔罗毗

希拉伊达哈

1891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