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阿苏克·贾特巴达耶的信
库杜[10]:
你射出火红的讽刺之箭,击穿饱学之士的学识之盾时,我在其中看到了史诗的荣耀,心里当然是欣喜的。然而,在你们的《星期六之信》的战场上,看到受伤者之中某些女士倒在地上,我不能不感到难过——哪怕她们确有过错。男人天性中对女性的怜悯,并非我说此话的唯一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遭到你们的抨击,经济学教授蒙受的羞耻,是文学性质的羞耻,但与其相比,女性蒙受的羞耻宽泛得多,是社会性质的羞耻。这些民事案件的“犯人”在两种法院里受到惩处。在量刑方面的不平等,使我感到震惊。
请你仔细想一想。《吠陀》云:女人像男人忠实的身影。纵然她们有过错,也是跟在男人身后犯下的。在这种场合,你若痛打大人物,把他拉下台,他身后的影子就看不见了。比起主体,其影子常常看上去更长一些。同样,女人的罪过似乎也更大些。不过,她总归是影子嘛。请你考虑一下太阳[11]对你们土星[12]的意见。
为你祝福的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1927年11月14日
[1]亨利·保尔布斯(1873—1935),法国小说家、记者、共产党人。他是1927年在巴黎举行的首次反法西斯会议召集人。
[2]国际大学秘书波罗桑多·昌德拉·玛赫兰比希的妻子。
[3]北印度职业艺人跳的一种舞蹈。
[4]巴厘岛特有的乐器,由铜片、竹片制成。
[5]普波纳萨尔是印度奥利萨邦的圣地和首府。
[6]阿米亚·贾格拉帕尔迪(1901—1986),1926年起任泰戈尔的文学助手和国际大学教授。
[7]柯尔雷基(1772—1834),英国诗人、哲学家。
[8]婆罗门是印度教姓。巴厘岛的婆罗门信奉佛陀,说明佛教和印度教在当地已经互相渗透,融为一体。
[9]阿苏克·贾特巴达耶是拉马南德·贾特巴达耶的儿子,他创建的周刊《星期六之信》以嘲讽文人而著称。
[10]阿苏克·贾特巴达耶的小名。
[11]泰戈尔全名第一个音节的意思是太阳。这儿“太阳”指泰戈尔。
[12]孟加拉语中,土星(soni)也是星期六(sonibar)的第一个音节。孟加拉人认为土星是不吉利的煞星。泰戈尔此话的寓意,是希望《星期六之信》不要刊发过分刻薄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