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媲媲:
上午,和风轻轻吹拂,我不想做任何事情。不知不觉十一点、十二点钟敲过了。我没看一页书,没动手做一件事,一上午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脑子里掠过一些凌乱思绪,闪现一些不完整的想法,可我感到无力将它们归纳整理表达出来。一句歌词在脑海里萦回:足镯叮叮当当。上午气候宜人,暖风习习的河中央,足镯声仿佛时左时右在后面回响着,只是不显露,也无人将它展示,所以我久久地静坐着。
水位下降了许多,没有一处的水深过腰部,所以船泊在河中央毫不困难。我右侧的沙洲上农民在耕地,不时把黄牛牵到河边饮水。我的左侧是希拉伊达哈的椰子树和芒果园。女人们在码头上洗衣服,沐浴,汲水,用方言大声说笑。
年轻的姑娘们无休止地戏水,洗净了身子,又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她们无忧无虑的大笑声是那么悦耳。男人们神色庄重地下河,履行公事般地全身浸泡几次,擦几下上岸走了。而女人们似与河水结下了不解之缘。两者有许多共同点,友情深厚。
河水和女性同样以甜美的嗓音喁喁低语,同样光彩照人——看看那富于清丽的姿态、轻盈的步履和天然神韵的水浪吧,她在烈日下被晒得略显悴憔,但任何力量不能把生命般的她劈为两截,使之分崩离析。她伸出双臂拥抱严酷的大地,大地看不透她内心深处的奥秘。她不生产作物,但她不渗入大地深处,大地就长不出一棵草。
丁尼生[1]把女人与男人做了比较,说女人是水,男人是烈酒。今天我却认为,女人是河水,男人是陆地。女人与河水朝夕相处,相得益彰。女人头顶着其他重物是不雅观的。但从清泉、水井、码头汲水,任何时候都不能认为那是不高雅的。沐浴,擦洗肢体,走下池塘的石阶,坐在齐腰深的水里闲聊,女人们组成一幅美丽画面。
我看到,女人们爱河水,她们有着相同的秉性。男人没有女人和河水那种不停的动态和甜美的声音。乐意的话,我还可以昭示她们更多的相同之处,但时间不早了,不应该为一件事一瘸一拐地走得很远。
叔叔罗毗
希拉伊达哈
1892年4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