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查·波罗沙德:

最近,我把一些散文诗集中起来,取名《最后的星期》,出了本新书。评论者们左思右想,不知对这本书该说些什么。必须为它下个定义,于是,有人说,叫它精神产品吧。这样做未尝不可。不过,他们没有细说,这些作品究竟是不是诗,是哪个价位的诗。关于这些作品,一言以蔽之,说这些作品反映了诗人的个人生活,读者听了会不耐烦地说,这些玩意儿与我有什么关系。酒杯里倒进有颜色的水,用酒的尺度,马上可以对它做出判断。但看到一只石碗里彩色的液体,心里就纳闷,它究竟是水果汁还是药水呢?犹豫之间,评论者大声发问,它究竟是贾亚普尔产的还是蒙吉波产的?唉,“干渴”走来判断果汁,最后竟分析是不是石头了。我是诗作的小贩,我提的问题只会是:作品中难道没有味道?、难道没有姿势?难道没有窥视?与前门相比,对后门的示意,难道不更多吗?在散文唠叨的嘴上套上了笼头,难道还没有慢悠悠走路的样子吗?对蕴涵哲理的言辞的脸,难道没有做出不做思考的暗示吗?作品中,虽无韵律之王的统治,难道就没有个人与世无争的克制吗?凭借这样的克制,在那些说完了的或者突然来犟劲的话语中,难道找不到沉默的声音吗?回答这些问题,就是对这部作品的评论。迦梨陀娑在《罗怙世系》的首篇中说,句子和含义密不可分。但在某些地方,不管是在散文中还是在韵文中,使句子和不可言传的含义浑然交融的苦差事,诗人都得干。

泰戈尔

1935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