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波罗穆特·乔德里的信
波罗穆特弟:
我会经常为你的杂志写文章,不过,作品像维沙克月[2]沿着沙滩缓缓流动的浅清河水。也就是说,其间没有货船行驶的希望,也不能沉下去洗澡。它好像喃喃自语,像雨季繁星隐逝的夜里的萤火虫。也许,它还像白天飞累了的一只只鸟儿酣睡时的蟋蟀颤鸣。换句话说,它不是工作的喧闹,不是节日的欢呼,仅是憩息的低吟。
收到你写的文章,当即坐下拜读。现在时间相当充裕。在二十世纪,人不卧倒在床,是不会有兴致读书的。走到图书馆门口,也就差不多走到焚尸场了。但媲媲寄给我的巴苏特卜·帕达贾尔杰的那本书,走到阎王的门口,也不会有读的空闲了。这人太狡黠,他的作品向来缺少真诚。
明天,我要一挥而就地为《绿叶》写篇文章。不这样不行啰。“懒鬼”写的文章如像飞升的爆竹,嗖地就上天,而如果慢吞吞地挪步,我立即明白,火捻子点不着了。
泰戈尔
1919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