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鲁迅、巴金、老舍克服不幸家庭境遇的启示:直面家庭变故,学会自我重构

三、关于鲁迅、巴金、老舍克服不幸家庭境遇的启示:直面家庭变故,学会自我重构

黛博拉·泰南在You're Wearing That?得出结论:“最终,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力是最关键的,家庭不仅创造了孩子所在的世界,还告诉孩子这个世界怎样被诠释。”所以,我们终其一生都难以彻底摆脱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但是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可以尽量发挥积极的影响,规避负面影响。

童年原生家庭一定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所以我们常认为家庭遭受不幸的孩子往往烙印上家庭负面的影子,但在鲁迅、巴金、老舍身上我们看见了他们对自我的重新建构。

老舍自幼家境窘迫,但是他并没有自卑自羸,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巴金出身于官宦世家,他却没有成为一个纨绔子弟,而是努力汲取着五四的新思想;鲁迅家道中落,却未曾自暴自弃,奋而寻求自强之路。从决定人生走向的选择上来看,无论是童年时期家道中落的鲁迅,还是家贫如洗的老舍,又或是曾家境富足的巴金,他们都走上了与原生家庭决裂,通过求学,丰富和重构自我的道路。

在鲁迅回忆中,他笔下的父亲是一个霸道专断的人。幼时的鲁迅十分渴望到东关看五猖会,可父亲强迫他背出完全不懂的《鉴略》才能去。鲁迅说:“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由此可见这件事给鲁迅的印象之深。后来,鲁迅写了《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在文章中他对原生家庭进行了反思,强调了父母和孩子之间不应该用礼教捆绑在一起,推崇解放子女,爱子女。鲁迅的教育一直秉持着“顺其自然,除非在极不能容忍、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的观念,在条件允许下,满足孩子玩玩具的愿望,充分尊重孩子。例如有一次在饭桌上,只有海婴认为鱼丸不新鲜,被许广平斥责。然后鲁迅尝了海婴的丸子,果然不新鲜,便说:“他说不新鲜,一定也有他的道理,不加以查看就指责是不对的。”在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一文中印证了鲁迅作为父亲、作为长者充满爱和包容的样子。当然,这只是鲁迅诸多建构中的一例。

巴金出生在一个传统家庭,吃人的礼教像牢牢黏附的血吸虫一般,榨干家庭中每个人的生命活力。巴金的大哥被用抓阄的方式指定了婚姻,虽然有喜欢的姑娘,却没想过反抗。巴金的二叔留日回国后,“让女儿缠脚,也让巴金的大嫂迁出城门外生小孩,以避‘血光之灾’”。但巴金不同,他不仅有着反抗封建礼教的勇气,更为之付出了行动。他18岁就离开了家,前往上海、南京求学。他说:“我离开旧家庭就像甩掉一个可怕的黑影。”而《家》的创作便是他对原生家庭最大的决裂,也是他自我重构的开始。

老舍在《我的母亲》中描述,母亲终日给人洗衣服,和姐姐缝补衣服来艰难地维持生计,哥哥也是边读书边学手艺,家中贫穷可见一斑。在贫穷的家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往往会自卑,对这个世界充满戾气,但在老舍身上流露的更多的是爱,他的爱使他关心这个世界,故而在济南那段岁月里,他常常去各大学校发表诸如《今日中国女子应有的态度》《国民性之几种缺点》的各类演讲,内容风趣幽默,表达了他这个世界的爱和思考。

今时今日,物质生活无忧的我们,虽少有家境败落、困苦之忧愁,但也依旧难免于在家庭生活中遭受其他的变故。而反复咀嚼鲁迅、巴金、老舍不同的家境,同样的遭际,同样地直面困境,他们实现生命重构的态度着实能给我们深刻的启示和方向的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