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代表一种教育教学态度
“平等尊重,宽容接纳”,是沙龙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是沙龙赖以生存的基石。没有这样的保证,沙龙就不能称其为沙龙,也就丧失了其自身最大的优势。
参加沙龙的人们正是被这种“平等尊重、宽容接纳”的氛围所吸引,也正是“平等尊重、宽容接纳”成就了沙龙和喜爱沙龙的人们。首先,沙龙是一种形式,是一种由人们自主创造出来的、为人们所喜欢、接受的形式。在这种轻松的形式背后,更深层地是折射出一种态度。在沙龙中,人们的交往是以对话为主导的,而对话之所以成为对话,就在于对话主体双方之间的“平等尊重、宽容接纳”,只有对话双方,也即沙龙参与者始终秉持着这样一种对话的态度,才能够使对话有效进行下去,才能够使沙龙的价值得以发挥。
随着传统教学的弊端日益突出,学者们也日益发现沙龙所蕴含的巨大的教育价值。在当前的教育过程中,“平等尊重、宽容接纳”的教育教学态度愈来愈被人们所接纳和推崇,沙龙恰好代表并能够实现这一教育教学态度。
(一)平等尊重
传统教育中,教育者、受教育者之间难以以平等尊重的态度相互对待。一方面,由于教育者在掌握知识方面的优越感和社会赋予的权威身份,使其客观上在求知者面前“高人一等”,很难以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受教育者。另一方面,由于传统的教育观念的影响,大部分人都秉持着“为师是尊”的原则,不敢挑战他们及其所讲授的“真理”。这样,似乎形成了一种“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再者,教育者同受教育者间的活动是单边的。言语的流动、思想的流动等都是单边的,缺少互动和碰撞。教育者同被教育者是主体和客体的关系,是言说者和倾听者的关系,受教育者往往只是被动的接受者,被动地接收教育者传递的知识,并适时地根据各种“题目”的需要调用早已存储好的知识。大部分受教育者将知识视为既定的、不变的客观存在,很少思考知识背后的问题,也很少思考这些知识存在的合理性。这样的教育造就的只能是知识的存储器,而不是会思考、会创新的发展的人。
学术沙龙在教育中的运用,为教育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水”,蕴含在其中的平等尊重的对话态度,以其鲜活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成为解开传统教育弊端之枷锁的钥匙之一。在开展学术沙龙的过程中,教育者同受教育者间的身份界限变得模糊,教育者同受教育者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教学相长”得以更加充分地展现。学生能够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成为“思考者”,学会分析、质疑、批判“真理”和“权威”,勇于表达自己,并且与教师互相讨论、切磋,共同成长。
在学术沙龙中,没有谁是真正的权威,没有谁是话语权的绝对控制者,双方都是平等的对话主体,在对话的过程中,这种主体身份是可以自由交换的。正如哈贝马斯所说:“纯粹的主体间性是由我和你(我们和你们),我和他(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对称关系决定的。对话角色的无限可互换性,要求这些角色操演时在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拥有特权,只有在言说和辩论、开启与遮蔽的分布中有一种完全的对称时,纯粹的主体间性才会存在。”[1]
(二)宽容接纳
对话,是沙龙进行的主要方式,为了对话的顺利进行,它必然要创造或提供一个宽容接纳的场所和氛围,这是由沙龙的对话特性决定的。
对话,必然涉及不同的主体,主体间的差异性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因此对话必然是具有差异的主体间的对话。存在差异,就必然存在着碰撞和交流,而要将对话和谐且有意义地进行下去,则需要彼此间宽容接纳的态度。真正的对话,“意味着各种彼此对立、相互矛盾的不同观点之间的充分碰撞和交流,意味着允许各种相反的异质的观点充分地表达自身并在此过程中使双方抛弃原先的僵硬对立,走向某种综合,它内在地要求在‘对立’和‘矛盾’中思考,因此它与‘独白’和‘话语霸权’是不相容的。”[2]真正的对话,需要对话双方理解并宽容与自己不同的观点,虽不要求绝对认同,但至少能够平和相待,理解并尊重它们的存在,宽容并接纳持有这些观点的人们的自由表达,在理解的基础上去粗取精、博采众长、兼收并蓄,最终为我所用。世间不存在绝对的对立,如若人们都能够以宽容的态度尝试接纳他人异于自己的观点,这个世界便会碰撞出不可估量的、绽放着奇异色彩的思想火花。
学术沙龙提供这样的心理环境,它宽容地接纳不同的人,宽容地接纳不同的观点。在沙龙中,受教育者不再受传统教育观念的束缚,他们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可以大胆地质疑问难“权威”和“真理”,在沙龙中的人们不会因为他们有不同的声音或大胆的想法而排斥他们。相反,在这里,这样的精神是被鼓励的,这样的举动和对话是可以被宽容和接纳的。沙龙就是要成就这样一种互相切磋交流、不畏权威、大胆挑战的环境,使得无论是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都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开放性的对话中,完善自我,不断发掘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