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读经典,深思切悟
清代著名学者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记述戴震读书之法,云:“君(戴震)年十岁乃能言,就傅读书,过目成诵。塾师授以《大学章句》右经一章,问其师曰:‘此何以知为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又何以知为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师曰:‘此子朱子云尔。’又问朱子何时人,曰:‘南宋。’又问曾子何时人,曰:‘东周。’又问周去宋几何时,曰:‘几二千年。’曰:‘然则子朱子何以知其然?’师不能答。读书一字必求其义,塾师略举传注训解之,意不释。师恶其烦,乃取许氏《说文解字》令检阅之,学之三年,通其义,于是十三经尽通矣。”这种读书方法是先从《说文解字》读起,先熟悉汉语训诂音韵,然后读“前四史”“十三经。”等文化经典。王国维研究殷墟甲骨文,就是用这种方法。
国学大师钱穆先生《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自述云:“余自幼为学,最好唐宋古文,上自韩欧,下迄姚曾,寝馈梦寐,尽在是。其次则治乾嘉考据训诂,借是以辅攻读古书之用。所谓辞章考据训诂,余之能尽力者止是矣。”这是从对唐宋经典诗文的兴趣出发,通过乾嘉考据训诂之学,再精读“前四史”“十三经”等经典。
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学贯中西、汇通中外,认为读书必须精熟中国传统经典,还要兼通西方之科学。其《观堂别集》之《〈国学丛刊〉序》云:“学之义不明于天下久矣。今之言学者,有新旧之争,有中西之争,有有用之学与无用之学之争。余正告天下曰:学无新旧也,无中西也,无有用无用也。凡立此名者,均不学之徒。即学焉,而未尝知学者也。”“学之义广矣,古人所谓学,兼知行言之,今专以知言。则学有三大类:曰科学也,史学也,文学也。凡记述事物,而求其原因,定其理法者,谓之科学;求事物变迁之迹,而明其因果者,谓之史学;至出入二者间,而兼有玩物适情之效者,谓之文学。”“世界学问,不出科学、史学、文学。故中国之学,西国类皆有之;西国之学,我国亦类皆有之。所异者,广狭、疏密耳。”“治《毛诗》《尔雅》者,不能不通天文博物诸学;而治博物学者,苟质以《诗》《骚》草木之名状而不知焉,则于此学固未为善。必如西人之推算日食,证梁虞剫、唐一行之说,以明《竹书纪年》之非伪,由《大唐西域记》以发见释迦之支墓,斯为得矣。”这就是学贯中西、会通中外的王国维读书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