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在涅瓦大街和熟悉的旗帜广场上经过一番颠簸后,又剩季莫菲·基尔皮奇尼科夫一个人了:又一个熟人都没有了,大家解散后便换个地方躲了起来。

总之,人群逐渐地稀少了,满载士兵的汽车和卡车密集了起来。人们冲着汽车高喊,看着,挥着手。

季莫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相信:难道他一个人管得了这一切?难道全城这种粗俗的舞蹈从他一个人开始了?

瞧,又是他一个人。

可以冲着这些自由人看一看并挥挥手,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房子,晚上大家都各自返回去,但是士兵到哪里去呢?

当然,士兵可以回到营房去。然而,参加暴乱的第一个士官生,整个混乱的肇事者季莫菲到哪里去?如果正好在自己的营房里等着被抓,那可怎么办?如果夜里他正在熟睡的时候来抓怎么办?

最好是不到那儿去。

可再也无处可去了。

季莫菲翻遍了整个彼得格勒,他也没有找到一个朋友和保护他的人。这就是被推向军事法庭,在那儿谁也躲藏不了。

这么想一想,那么想一想,双脚已顺着纳杰日达街的方向走去,已把他带到了营房。

在这里看见站着三个沃伦团的人,便向他们走去。他们正在吸烟,看上去是很快活的人。士兵在街上吸烟,在这之前是禁止的。不,都是陌生人,完全不认识。他们开始说起关于拉卓尔和拉扎尔。

不向任何人打听,也不和任何人商量。

跟他们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

他在巴谢依街拐角处思忖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随后拐过弯向自己原来的地方走去。

从侧面走近。

喷泉广场已是偏僻的地方了,这儿本来正地处几条大街之上,是人群熙攘的地方,可现在却没有人在那儿行走?

嘿,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季莫菲多次大无畏地冒着散兵线走,冒着射击走,一大早多次克服了恐怖的袭击,而突然在这时心脏又开始紧缩了。

难道是开玩笑吗?第一个暴动分子,这不,他一个人往营房里去了,孤独无援,无人呵护,没有检查,抓起来完事。

走进维尔纳胡同,杳无人迹。大门前连岗哨都没有。

又闯回来了!他今天一大早在这里带领自己的训练队正“为争取自由而死!”在胡同里最狭窄的地方拐弯了……如今他一个人回来了,怕逮捕的胆小鬼。

不,他不能用自己的双腿把脑袋送到捕兽器里去。

瞧,闯进来了!沿着喷泉广场向后慢慢走去,现在是走在游泳池街上,走向另一个方向,然后再走希腊大街,也是一个人也没有。

唉,哪怕在雪地上过夜也行啊!

没关系,寒冷也受得了。

只在希腊大街和维尔纳胡同的拐角上遇到了自己训练队的人。

“弟兄们,我们那边怎么样?”

只有现在才察觉到:说不出话来了,哑了,得喊着说了。

“没什么。”

“正常吗?”

“正常。怎么啦?”

“喂,大家都在吗?怎么这么静?

他甚至没对他们解释说,这里是他分担。

“去吧!”

来到拉什凯维奇躺着的院子,人们已经将他抬走了。

楼梯想用机枪保护住的,只是在兵营里无论如何保存住就好,不盼望更多,更多的是执著。

用一支训练队就办了,只不过是一猛推,这是很无聊的。于是轰隆响一阵。

大家在部队住的地方看见他了,就呼喊起来。那是卡农尼科夫、布罗德尼科夫。他们很吃惊地说:“上士!”大家本以为他已经被打死了。

端来了一杯热茶。

季莫菲坐在自己的吊铺上,惬意地品着茶水,茶水可人的香甜。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怎么没有值日的军官呢?”

“没有。”

“不对呀,弟兄们,这样下去是不妥的,这样政府要逮捕我们的。我们把巡逻队派往周边邻近的几条街去。夜间睡觉衣服不要全脱,脱一半,穿大衣和皮靴,守着步枪睡。”

大兵们发着牢骚,怒不可遏:“才几个人哪,派巡逻队?”

“这算干什么呀,不脱衣服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