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泉佳水

六、名泉佳水

神州大地,山川秀丽。名泉吐珠,清澈晶莹,我国古代嗜茶者讲究用山泉水泡茶,比较著名的就有百余处之多。

(一)天下第一泉

按理,既为天下第一泉,应该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然而事实上,单在中国被称为天下第一泉的,就有7处。

1.谷帘泉——茶圣口中第一泉

据《煎茶水记》,陆羽列庐山康王谷的谷帘泉为“天下第一泉”。陆游在《入蜀记》一书中记载,他在游览庐山之后,天色已晚,投宿东林寺中,借来方志,秉烛夜读。当他读到庐山康王谷的谷帘泉水“甘腴清冷,备具众美”时,欣然提笔在日记中写道:“前辈或斥水品以为不可信,水品固不必尽当,至谷帘泉,卓然非惠山所及,则亦不可诬也。”

康王谷位于庐山南山中部偏西,是一条长达7千米的狭长谷地,康王谷中那条溪涧的源头,就是谷帘泉。谷帘泉来自大汉阳峰,从筲箕洼破空跌落,于枕石崖上喷洒散飞,纷纷数十百缕,恰似一幅玉帘悬在山中,影影绰绰,悬注170余米。

谷帘泉经陆羽品定为“天下第一泉”后名播四海。历代文人墨客接踵而至,纷纷品水题字。如宋代名士王安石、朱熹、秦少游、白玉蟾等都在游览品尝过谷帘泉水后,留下了华章佳句。朱熹在《康王谷水帘》一诗中咏道:“追薪爨绝品,瀹茗浇穷愁,敬酹古陆子,何年复来游?”北宋著名学者王禹偁考察了谷帘泉水后,挥笔作诗:“泻从千仞石,寄逐九江船,迢递康王谷,尘埃陆羽篇。何当结茅室,长在水帘前。”并在《谷帘泉序》中写道:“其味不败,取茶煮之,浮云蔽雪之状,与井泉绝殊。”

2.中泠泉——扬子江心第一泉

中泠泉也叫中濡泉、南泠泉,位于江苏省镇江金山公园内,在池旁的石栏上,书有“天下第一泉”,是清代镇江知府、书法家王仁堪所题。据传取泉水需在正午之时将带盖的铜瓶子用绳子放入泉水后,迅速拉开盖子,才能汲到真正的泉水。中泠泉水表面张力大,满杯的泉水,其水面可高出杯口1~2厘米而不外溢。南宋爱国诗人陆游曾到此,留下“铜瓶愁汲中濡水,不见茶山九十翁”的诗句。民族英雄文天祥品尝了中泠泉泡的茶之后写下“扬子江心第一泉,南金来此铸文渊,男儿斩却楼兰首,闲品茶经拜羽仙”。如今,因江滩扩大,中泠泉已与陆地相连,仅是一个景观。

3.玉泉——乾隆御赐第一泉

玉泉位于北京颐和园以西的玉泉山南麓,水从山脚流出,“水清而碧,澄洁似玉”,故称玉泉。

据说古代玉泉泉口附近有大石,镌刻着“玉泉”二字,玉泉水从此大石上漫过,宛若翠虹垂天,此景纳入燕山八景,名曰“玉泉垂虹”。后大石碎化,风景变迁,清乾隆时改“垂虹”为“趵突”。

玉泉流量大而稳定,曾是金中都、元大都和明、清北京河湖系统的主要水源。明代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以后把玉泉定为宫廷饮用水源,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玉泉水洁如玉,含盐量低,水温适中,水味甘美,又距皇城不远。玉泉水被选作宫廷用水还有一个因素就是该泉四季涌水量稳定,从不干涸。

玉泉被乾隆皇帝钦命为“天下第一泉”。乾隆皇帝特地撰写了《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记》并将全文记于石碑上,立于泉旁。

4.济南趵突泉——大明湖畔第一泉

趵突泉位于济南市趵突泉公园内,为济南七十二名泉之首,“趵突”意为跳跃突奔之意。相传乾隆十三年(1748年),乾隆皇帝巡游江南,随车装载了北京玉泉山泉水,供沿途饮用。路过济南,特意到趵突泉品饮趵突泉水,认为其水质清醇甘洌,比玉泉山泉水还要好,并赐封趵突泉为“天下第一泉”。从济南启程南行,沿途的饮用水就改喝趵突泉的水了。时隔23年,山东大旱,乾隆在趵突泉边摆下香案率文武百官跪拜求雨,当日乌云遮日,大雨滂沱,缓解了旱情。

5.四川峨眉山玉液泉

玉液泉位于四川峨眉山神水阁前。泉水清澈,湛碧悦人,饮之甘洌适口,治病健身,延年益寿,被清人邢丽江评为“天下第一泉”。

6.昆明市安宁碧玉泉

安宁碧玉泉位于云南省安宁市的螳螂川右岸。相传碧玉泉池中有石,“光腻胜玉,碧色奇目”,故名。泉水清澈透明,水质柔滑优良,水温在40℃~45℃之间,可以洗浴,还可饮用。浴则可治疗多种疾病,尤其是对皮肤病、关节炎和慢性胃病患者疗效显著;饮则烹茶煮茗,其味温醇可口,风味独特。因此明代学者杨慎说此泉水“不可不饮”,并手书“天下第一汤”。

7.月牙泉——沙漠第一泉

月牙泉位于甘肃省敦煌市城南5千米,以“山泉共处,沙水共生”的奇妙景观著称于世,有“天下沙漠第一泉”的美誉。

(二)天下第二泉——无锡惠山泉

惠山泉位于江苏无锡锡惠公园内。相传为唐朝无锡县令敬澄于大历元年至十二年(公元766~777年)所开凿。相传唐代陆羽尝遍天下名泉,并为二十处水质最佳名泉按等级排序,惠山泉被列为天下第二泉。随后,刘伯刍、张又新等唐代著名茶人均推惠山泉为天下第二泉。宋徽宗时,此泉水成为宫廷贡品。

唐武宗时,宰相李德裕很爱惠山泉水,曾令地方官司吏用坛封装,驰马传递数千里,从江苏运到陕西,供他煎茶。因此唐朝诗人皮日休曾将此事和杨贵妃驿递荔枝之事相比联,作诗讥讽:“丞相常思煮茗时,郡侯催发只嫌迟;吴郡去国三千里,莫笑杨妃爱荔枝。”宋代苏轼曾游无锡品惠山泉,留下了“独携天上小圆月,来试人间第二泉”的吟唱。著名民间音乐艺术家阿炳以惠山泉为素材所作的二胡演奏曲《二泉映月》,以其鲜明的节奏和清新流畅的旋律被人们所喜爱。

惠山泉自泉壁石雕的“龙头”中流出,叮咚作响,清脆悦耳。泉畔建有“二泉亭”,泉池旁边的大石上,刻着“天下第二泉”五个大字,是元代著名书法家赵孟所题。亭内有上池和中池,泉亭之上为“景徵堂”,泉亭之下为“漪澜堂”,堂前为下池。上池、中池和下池组成了“天下第二泉”的完整水系。三池形状各异,均砌以精致的青石栏杆。上池八角形,径四尺五寸,开凿最早,水质最好。中池方形,边长三尺,距上池仅二尺许,水质较差。下池最大,长方形,开凿于北宋明道年间。下池北面的围墙上,嵌有“天下第二泉”题刻,笔势雄劲,系清朝进士、吏部员外郎王澍手书。

(三)天下第三泉——苏州虎丘石泉水

该泉位于江苏苏州市阊门外西北山塘街,距城约3.5千米。泉井所在的小院,清静幽雅,园门上刻有“第三泉”三个大字。第三泉又名“陆羽井”。据《苏州府志》记载,陆羽曾在虎丘寓居,发现虎丘泉水清冽,甘美可口,便在虎丘山上挖一口泉井,所以得名,陆羽评此水为第五,刘伯刍评此水为天下第三。

(四)天下第四泉——扇子山蛤蟆石泉水

该泉位于宜昌境内的长江三峡西陵峡中黄牛峡南岸的扇子峰(又称明月峰)麓,距湖北宜昌市西北25千米处,因临江之处有一溶洞,洞口下有一挺出的大石,像一只张口伸舌、鼓起大眼的蛤蟆,故名蛤蟆石。在洞口的蛤蟆石尾,涌出一股清泉,水质清澈,滋味甘醇,就是蛤蟆泉。陆羽称“峡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冷,状如龟形,俗云蛤蟆口水,第四”。

(五)天下第五泉——扬州大明寺泉水

大明寺,在江苏扬州市西北约4千米的蜀岗中峰上,曾是唐代高僧鉴真大师居住和讲学的地方。天下第五泉在寺内的西花园里。西花园也是一座御苑,又名芳圃,相传为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乾隆下江南到扬州欣赏风景的一个御花园,以山村野趣著称。唐代品泉名家刘伯刍将扬州大明寺泉水评为“天下第五泉”。大明寺泉水,水味醇厚,宋代欧阳修在《大明寺水记》所说“此水为水之美者也”。

(六)陆羽泉

该泉位于江西上饶市广教寺内(现为上饶市第一中学)。茶圣陆羽曾在上饶广教寺隐居多年,筑有山舍,后人名为陆鸿渐宅。宅外种植茶园数亩,开凿一井泉,地下水经过四周红色石英砂岩渗透过滤,水清味甜。唐孟郊《题陆鸿渐上饶新开山舍》诗云:“惊彼武陵状,移归此岩边。开亭拟贮云,凿石先得泉。啸竹引清吹,吟花成新篇。”

陆羽为了研究和调查茶事,品泉试茗,一生到过许多地方,因此全国称谓陆羽泉的井泉很多,除上饶陆羽泉外,至少还有两处也称陆羽泉,一处在浙江余杭双溪,一处在湖北天门。

(七)虎跑泉

该泉位于杭州西湖西南大慈山下。相传唐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高僧寰中居此,苦无水,欲走,夜晚他梦见一位神仙,告诉他说:“南岳童子泉,当遣二虎移来。”第二天,果然看见“二虎刨地作穴”涌出一股泉水,故名“虎跑”。

据地质学家的调查研究,“虎跑”附近的岩层属于砂岩,因裂隙较多,透水性能好,带来的可溶解矿物质不多,因此虎跑泉水质相当纯净。经化学分析证明,它的矿物质含量每升水只有20~150毫克,比一般泉水要低。这就是虎跑泉水特别沁人心脾,被誉为杭州名泉之首的原因。

虎跑泉周围幽雅清秀,泉水甘洌醇厚,龙井茶用虎跑水冲泡,清香四溢,被誉为“西湖双绝”。

(八)庐山名泉

匡庐多名泉,谷帘泉、招隐泉、三叠泉名闻四海,聪明泉、橹断泉、涌恩泉也是庐山众多山泉中的佼佼者。

庐山栖贤寺观音桥边的招隐泉,由于水色清碧,其味甘美,被陆羽确认为“天下第六泉”。招隐泉的名字来历与陆羽紧密相连,相传有两个说法,一是陆羽曾隐居浙江苕溪,人称“苕隐”,由此演变此泉为“招隐”之名;二是由当时的大官吏李季卿慕名召见隐居在此的陆羽而来,因“召”与“招”字同音,人们将此泉称为“招隐泉”。招隐泉旁旧有陆羽亭,曾是陆羽隐居煮茶的地方。清代光绪年间隐居在庐山山南观音桥栖贤寺边的诗歌王子易顺鼎,将居处附近的“天下第六泉”招隐泉水分赠两湖总督张之洞、湖南巡抚陈宝箴等人,受到当时名流人士的好评。

招隐泉为裂隙泉,泉水自基岩裂隙中流出,泉水色清如碧、味甘如饴,长流不竭。据测定,招隐泉水呈中性,每升水中约溶解有70毫克的硫酸钙,因而入口使人感到甘爽。水体中矿物含量较低,每升水中矿化度只有134毫克,硬度低,属软水。水体洁净,透明无色,水温四季不变,流量稳定,为山泉中之优质饮用水,更是宜茶好水。

庐山聪明泉,位于庐山西北麓的晋代古刹东林寺内。据传荆州刺史殷仲堪来东林寺探望好友慧远,慧远赞赏殷仲堪博学多才,能言善辩,故指着竹丛间的一处涌泉道:“君之才辩,如此泉涌。”后人特在泉之四周砌以青石,号曰聪明泉。后经皮日休的礼赞,于是名传天下。聪明泉水质清冽甘醇,终年不涸,烹煮山茗,鲜爽可口,馨香久存。

莲花洞的涌恩泉水经过庐山茶人的科学检测,为弱酸性软水,与庐山云雾茶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