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徕文集

徂徕文集

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万世常行。不可易之道也。佛老以妖妄怪诞之教坏乱之。杨亿以淫巧浮伪之言破碎之。(怪说。)

慈溪黄氏曰。徂徕先生学正识卓。辟邪说。卫正道。上继韩子以达于孟子。真百世之师也。杨亿不过文词浮靡。其害本不至与佛老等。而亦癖之。峻如此。盖宋与八十年。浮靡之习方开。为所怪也。使先生生乎今之世。见托儒者之名。售佛老之说者。辟之又当何如哉。

狗当我户。猫捕我鼠。鸡知天时。有功于人。食人之食。可矣。彼素餐尸禄。将狗猫鸡之不若乎。(责素飧。)

天地间必然无有者有三。无神仙。无黄金术。无佛。大凡穷天下而奉之者一人也。莫贵于一人。天地两间苟所有者。求之莫不得也。秦始皇求为仙。汉武帝求为黄金。梁武帝求为佛。勤亦至矣。而始皇远游死。梁武饿死。汉武铸黄金不成。吾故知三者之必无也。(辨惑。)

郑康成注文王世子云。文王以扰勤损寿之说。大非也。文王享年九十有七。岂为损寿乎。夫勤忧天下者。圣人之心也。安乐一身者。匹夫之情也。后世人君皆耽于逸乐。寿命不长。康成之罪也。(忧勤非损寿论。)

辱书为士熙道言天人有感应为失。至乃谓人自人。天自天。天人不相与。断然以行乎大中之道。行之则有福。异之则有祸。非有感应也。夫能行大中之道。则是为善。善降之福。是人以善感天。天以福应善。人不能行大中之道则是为恶。恶则降之过。是人以恶感天。天以过应恶也。此所谓感应者也。而曰非感应。吾所未达也。人亦天。天亦人。天人相去。其间不容发。但天阴险下人。不如国家昭昭然设爵赏刑罚以示人善恶。书曰。天工人其代之。易曰。兼三才而两之。文中子曰。三才之道。不相离。又乾卦曰。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杨雄曰。天辟乎上。地辟乎下。人辟乎中。天人果不相与乎。熙道通天地人者。故言人必言天。言天必言人。文中子曰。春秋其以天道终乎。元经其以人事终乎。天人相兴之际。甚可畏也。

故君子备之。言人而遗乎天。言天而遗乎人。未尽天人之道也。(与范奉礼书。○以上梨洲原本。)

攘背欲操万丈戈。力与熙道攻浮认。(上孙先生书。)

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人。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功。今元昊猖狂。亦非常也。求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莫若阁下。然建大厦者非一材。维泰山者非一绳(上韩密学经略书。)

日月天之目。御史天子之目。(上李杂端书。)

合天下之公也。虽其亲昵。人不谓之私。用一人之私也。虽其疏远。人不谓之公。(上王沂公书。)

昔郭代公为太学生。家信至。寄钱四十万为学粮。有缞服叫门云。五代未葬。代公即命以车一时载去。略无留者。亦不问姓氏。代公其年绝粗。不能成举。柳河东布衣时。坐酒肆中。有书生在其侧。言贫无以葬。柳即搜于其家。得白金百余两。钱数万。遗之。故代公富贵功业光隆于唐。河东文章声名照映本朝。(上王状元书。乞助改葬石氏七十丧。)

生幸而值如孔子孟轲者。同其时。居幸而遭如孔子孟轲者。同其里。则是坐遇孔孟。亲见圣贤。不隔数千百年。得其人而师之。不走万数千里。获其师而学之也。(上孙少傅书。)

频见仆所为文。仆文字实足动人。然仆之心能专正道。不敢跬步叛去圣人。其文则无悖理害教者。斯亦鄙夫硁硁然有一节之长也。书中又言仆书字怪且异。古亦无。今亦无。为天下非之。此诚仆之病也。此为之不能也。然永叔谓我特异于人。似不知我也。仆诚亦有自异于众者。则非永叔之所谓也。今天下为佛老。其徒嚣嚣乎声。附合响应。仆独挺然自持吾圣人之道。今天下为杨亿。其众晓晓乎口。

一唱百和。扑独确然自守吾圣人之经。兹是仆有异乎众者。然亦非特为取高于人。道适当然也。(答欧阳永叔书。)

为文之道。如日行有道。月行有次。星生有躔。水出有源。亦归于海。(与张秀才书。)

咸章韶夏。至乐也。秦于夔牙之府。而奏于鄙俚。恶能审其声而知其音也。飞兔骠袅。逸驭也。不骋于王乐之前。而鬻于市人。恶能审其img而知其良也。今天下大道榛塞。吾常思得韩孟大贤人出。

为芟去其荆棘。逐去其狐狸。道大辟而无荒碛。往年官在汶上。始得士熙道。今春来南昌郡。又逢孙明复。韩孟兹遂生矣。(与裴员外书。)

夷王下堂。乱是以作。宣公税亩。乱是以作。秦开阡陌。乱是以作。秦襄王太后临轩。乱是以作。秦始皇罢封建。置郡县。乱是以作。秦汉美人之号凡四十等。

乱是以作。汉武帝数宴后宫。奏请多以宦官主之。乱是以作。不反其始。其乱不止。(原乱)

孔子为圣人之至。吏部为贤人之卓。孔子之易春秋。自圣人来未有也。吏部原道原仁原毁行难禹问佛骨表诤臣论。自诸子以来未有也。呜呼至矣。(尊韩。)

道大坏。由一人存之。天下国家大乱。由一人扶之。古言大厦将颠。非一木所支。是弃道而忘天下国家也。颠而不支坐而视其颠。斯亦为不智者矣。曰见可而进。量力而动。其全身苟生者欤。(救说。)

天地之治曰祸福。君之治曰刑赏。皆随其善恶而散布之。夫人不达天地君之治。硁硁焉守小慈。蹈小仁。不肯去一奸人。刑一有罪。皆日存阴德。其大旨谓不杀一人。不伤一物。则天地神明之所佑也。且天地能覆载而不能明示过福于人。树之以君。任其刑赏。人君能刑赏而不能亲行黜陟于下。任之以臣。佐其威权。违天地君。而曰存阴德。过斯及矣。(阴德论。○以上黄氏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