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道德教育思想
道德修养是吴澄教育思想的重要方面,由于他把道德修养放在了教育的首位,所以在他的言论和著述中对道德修养的论述就特别细致和深入。吴澄提出“主敬”和“主静”的修养方法。认为“欲下功夫,惟敬之一字为要法,”“主于敬则心常虚,虚则物不入也;主于敬则心常实,实则我不出也。”[46]把“主敬”看成是蔽物欲、守本然的主要思想武器。在他看来,“人之一身,心为之主,人之一心,敬为之主”,“夫敬者,人心之宰,圣学之基”。[47]因此,“主敬”是道德修养的关键。当然,吴澄思想中的守敬,还不仅仅是虚守和自存本心,也包括用它来“发见”自己的本然之性。如他说:“体仁之体,敬为要;用仁之用,孝为首。孩提之童无不爱亲,此良心发见之最先者,苟能充之四海皆春。然仁,人心也。敬则存,不敬则亡。”[48]把主敬当作是否能“发见”自身本然善性的关键。所谓“主静”,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主敬”。吴澄曾说,“能静者,虽应接万变而此心常如止水”,即“孟子所谓不动心也”。如果能够“主静”,则“心不妄动”,可使“万物无足以挠心。”[49]可见能主静,便能抵制外界的干扰,达到主敬的境界。
吴澄强调约情归性,存理去欲的修养功夫。在“主敬”的前提下,吴澄说:“约爱、恶、哀、乐、喜、怒、忧、惧、恐、欲十者之情,而归之于礼、义、仁、智四者之性,所以性其情而不使情其性也。”[50]他又说:“黄直卿(干)谓敬字之义,近于畏者,最切于己。凡一念之发,一事之动,心思之曰:此天理抑与人欲也?苟人欲而非天理,则不敢为,惴惴儆慎,无或有慢忽之心,其为敬也。”[51]“至于天理则坚,徇于人欲则柔。坚者凡世间利害祸福贫富贵贱,举不足以移易其心,柔则外物之诱仅如毫毛,而心已为之动矣。”[52]由此可见,在道德修养的理论上,吴澄是全盘接受了宋儒“存天理、灭人欲”的主张,把制约人情看成是能否归于天地之理的必备条件。
吴澄强调研精慎独,日省日新。在吴澄看来,通过学道来完成道德修养必须经过朱熹曾经提到的两个关口;一是格物关,一是诚意关。前者的关键在‘研精”,后者则在“慎独”。他说:“朱子尝谓:‘《大学》有二关:格物者,梦觉之关,诚意者,人兽之关’。实悟为格,实践为诚。物既格者,醒梦而为觉,否则虽当觉时犹梦也。意既诚者,转兽而为人,否则虽列人群亦兽也。号为读《四书》而未离乎梦,未免乎兽者,盖不鲜。可不惧哉?物之格在研精,意之诚在慎独。苟能是,始可为真儒,可以范俗,可以垂世,百代之师也。”[53]吴澄根据朱熹的遗教,突出了格物和诚意在道德修养中的作用。认为实践、慎独等是作为“真儒”必不可少的品质。作到了这些,一个人才能脱出世俗,超出百代,达到了道德修养的较高境界。在这一段论述里,吴澄还涉及到了“诚”的概念,而这个“诚”也是吴澄思想中的重要概念。清人胡宝泉在给吴澄文集作序时就曾说过,吴澄之学“所得于诚之功为多,学者从此求之,则可以读先生书”。[54]的确,吴澄经常提到“思诚”、“诚意”,就是要以此作为“明心”和求本然之性的一种功夫。他说:“人之初生,已知爱其亲,此实心自幼而有者,所谓诚也。爱亲仁也,充之而为义,为礼、为智,皆诚也。而仁之实足以该之。然幼而有是实心,长而不能行,何也?夫诚也者,与生俱生,无时不然也,其弗能有者,弗思焉尔。五官之主曰思,……所以复其真实固有之诚也。”[55]吴澄认为诚的内容便是从爱其亲开始,进而发展为义、礼、智。一个人若能保持自幼而有的“诚”,并能扩展之,他就可以进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的最高精神境界,成为真人、真儒。当然,这个境界并非悬于心外的神秘所在,而是非常具体的,以儒家的伦理为内容的。
至于如何思诚,如何学为真儒,吴澄又提出了日省日新的思想。首先,他在《草庐吴文正公全集·外集·杂识》中提出了“自新”的概念,要求学者通过求本心明天德,以不断完善自己。接着他又指出:“如欲自新乎?每日省之。事可以告天、可以语人者为是,其不可告天、不可语人者为非,非则速改,昨日之非今日不复为也。日日而省之,日日而改之,是之谓日日新又日新”。[56]自省自讼,知过必改,不断自新的提法,自孔子就已明确提出,吴澄在此加以强调,是进一步补充和完善他的理学思想和教育思想,去掉其封建道德的内容,其道德修养的形式仍是很可取的。
总之,吴澄在元代理学和教育的发展过程中是作出重大贡献的,他不仅汇合朱陆促进了儒学历史的发展,还对明代的王阳明的“心学”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在教材建设和道德修养方面尤其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