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炀公徙鲁
有关炀公的事迹,古籍记载较少。《史记·鲁周公世家》说他是伯禽之子,考公之弟。继考公而为鲁君,为君六年而死。他的事迹也只有两条:一是“筑茅阙门”,一是“炀公徙鲁”。[15]仅据这些资料,是很难明了其“徙鲁”之事详情的。但是,西周青铜器《沈子簋》却为我们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重要依据。据郭沫若考证:沈子,名它,是炀公的儿子,因克蔑有功,受封于沈,为鲁之附庸。《沈子簋》的铭文即沈子受封之后,在封邑宗庙昭告炀公的告辞。[16]在告辞中,首先追述了先王先公克殷之事,接着又追述其父炀公“克渊克夷”之功;最后又叙述沈子自己克蔑受封之事。这一资料表明,炀公时,曲阜一带的渊、夷等反抗势力还没有真正归服。在这里,“渊”假为奄,指位于今曲阜之奄国。在炀公“克渊克夷”、今曲阜周围地区彻底稳定以后,炀公又有“徙鲁”之举。
既然伯禽时鲁国已由河南鲁山迁来曲阜,那么“炀公徙鲁”又如何理解呢?对此,清人龚景瀚作三篇《鲁都考》[17],给了我们以正确的解释。
原来,鲁都本有两城:一为曲阜,一为奄城。鲁公盖迭居之,二者相距不过三、四里,同阎相接,后又联而为一。《书·大叙》所说“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因以封周公”,是说征服了奄地之后,把鲁国迁到了奄地附近的少昊之墟曲阜,并没有直接占领奄人居地。奄人虽早被征服,但他们实际并不一定心悦诚服,故后来又有炀公“克渊(奄)”之举。既克奄人之后,炀公遂将鲁国迁徙到奄人所居之城。(详看本书附录:“曲阜鲁国故城介绍”)
炀公徙鲁以后,曾“筑茅阙门”。对“茅”字的注释,历来都认为它与“夷”通用,“筑茅阙门”亦即“筑夷阙门”。[18]这说明了正是炀公克渊、夷之后迁徙鲁都,并筑夷阙门以纪念其克夷之功的。
沈子所克之蔑,即《左传》隐公元年“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之蔑,位于今曲阜东南百里左右。炀公徙鲁后,在曲阜附近尚有蔑部落的反抗,需要沈子出兵。这正符合了鲁国自西向东逐步发展的规律;同时也说明在炀公以前,鲁国的统治尚未彻底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