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畜牧养殖
与农业相联系,鲁国的畜牧业也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国之大事,在祀与戎。”[20]祭祀和战争都是各当时诸侯国十分重视的事情。前已述及,鲁国也十分重视对祖先的祭祀,而祭祀则需大量的牛,又加之牛耕的推广,牛的需要量大大增加。春秋战国时代的战争,以车战为主,车马的数量也不在少。因此,鲁国牛、马的饲养是一件大事。
正因如此,当时诸侯国也都有专人掌管牛、马之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前632)“不有行者,谁扞牧圉?”杜注:“牛曰牧,马曰圉。”《左传》昭公七年:“马有圉,牛有牧。”当时,掌管养马放牧等事的称为圉人[21],而“掌牧六牲而阜藩其物”[22]者称牧人。与祭祀相关,鲁国猪、牛、羊三牲的饲养量大概都不会少。而且,鲁地的地理条件也利于畜牧发展,《史记·货殖列传》称:“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春秋末年的孔子“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而已矣”[23]。“乘田”乃是管理苑囿的小吏,就专门职掌六畜刍牧之事。
当时,周礼中又有牢礼,即用牛、羊、猪三牲宴饮宾客之礼。鲁国保存周礼很多,因而鲁也有牢礼。如《左传》昭公二十一年(前521)载:“晋士鞅来聘,……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于是始用四牢之礼。士鞅怒,鲁人恐,又增加为十一牢。哀公七年,“吴来征百牢”。都说明鲁国饲养着许多猪、牛、羊。
鲁国养马很多。《诗·鲁颂·有駜》称曰:“有駜有駜,駜彼乘黄”;“駜彼乘牡”;“駜彼乘駽”。都是赞扬鲁僖公时马的强壮。由于当时国防力量主要以兵车为主,而驾一辆车要用四匹马,因此,国力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兵车或良马的数量。当时,注意发展国力的诸侯国都重视马的饲养。《诗·鄘风·定之方中》称赞卫文公“秉心塞渊,騋牝三千”,指出他深谋远虑,养了许多好马。《诗·鲁颂·駧》就是歌颂鲁僖公养马众多,注意国家长远利益的专篇,叙述在广阔的原野上,放牧着各色各样的良马。鲁国当时“公车千乘”[24],至少需要4000匹马驾驶。后来,三家兴起,他们也各有自己的军事武装,因此,必须有马的饲养。如《左传》定公十年(前500)记载,叔孙氏的郈邑中,既有专管有关养马事宜的家臣“马正”,其下又有具体牧养马匹的“圉人”。定公时,齐国在送给女乐的同时,还以“文马三十驷遗鲁君”[25]。可见当时对马匹是比较重视的。
战国以后,鲁国国力日降,大概鲁国马匹的数量也逐渐减少。
鲁国的桑蚕养殖也较发达。西周时期,家蚕的养殖已经遍及各诸侯国。《诗经》中的《大雅》、《豳风》、《秦风》、《卫风》、《魏风》、《郑风》、《鄘风》、《曹风》、《唐风》等均出现有关桑、蚕及丝织的诗句。鲁国的桑蚕养殖在当时特别典型。《左传》哀公八年(前487),有“舍子蚕室”句,“蚕室”为鲁国一地名,此地约在今山东平邑境内。既然“蚕室”已被作为地理名称,那么,可以断定当时已进行室内养蚕。《诗·鲁颂·泮水》有“食我桑葚”的句子。这时期的桑树有乔木式和灌木式两种,前者即荆桑,后者即地桑。地桑原由鲁地育成,所以也叫鲁桑。“荆桑多葚,鲁桑少葚”[26]。而且鲁桑植株矮,便于采摘,还枝繁叶嫩,产量较高。鲁缟、鲁锦等丝织品在当时已十分有名,也充分证明鲁国桑蚕的养殖达到了较高水平。
鲁国在大面积的薮泽和湖泊中也发展了淡水渔业。比之沿海国家,鲁国的渔业生产虽然要逊色一些,但发展还是很显著的。从现有史料看,鲁国当时不仅已设有专职管理渔业生产的官员,而且还懂得了渔业的生态保护。鲁国管理渔业的官员称水虞,“掌川泽之禁令”[27]。另外,据记载:“宣公夏滥于泗渊,里革断其罟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寝庙,行诸国,助宣气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罟,贪无艺也’”[28]。这是有名的“里革断罟”的故事,里革禁止国君滥捕,国君又悔而改之,君臣的这种模范行动,定能起到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