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守学术下的鲁国教育

1.官守学术下的鲁国教育

鲁国的教育在春秋中期以前是为官府所垄断的。清人章学诚曾说:“理大物博,不可殚也,圣人为之立官分守,而文字亦从而纪焉。有官斯有法,故法具于官。有法斯有书,故官守其书。有书斯有学,故师传其学。有学斯有业,故弟子习其业。官守学业,皆出于一,而天下以同文为治,故私门无著述文字。”[1]清末黄绍箕也说:“古代惟官有学,而民无学。其原:一则惟官有书,而民无书也。典、谟、训、诰、礼制、乐章,皆朝廷之制作,本非专门教民之用。故金縢玉册,藏之秘府,悉以官司典之。士之欲学者,不知本朝之家法及历代之典制,则就典书之官而读之。”在这种情形下,学术多所在官,“学术既专为官有,故教育亦非官莫属”[2]。所以,《礼记·曲礼》说:“宦学师事”,官守与师传合而为一。据《汉书·儒林传》载:“闻三代之道,乡里有教,夏曰校,殷曰庠,周曰序。”“校”、“庠”、“‘序”就是那时学校的名称。西周时期的学校有“国学”和“乡学”两种,设在周王朝都城和诸侯国都城的学校为国学,是大贵族子弟的学校;各地所设的乡学也是一般贵族子弟的学校。学校的教学内容主要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即礼仪、乐舞、射箭、驾车、写字、计算等,而与祭祀和战争有关的知识和技能,当是最主要的学习内容。

鲁国在当时诸侯国中地位最高,又是保存周礼最多的国家,所以,鲁国一定十分重视礼的教育。《礼记·明堂位》记:“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七年致政于成王。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后来,鲁国立了太庙(即后世之周公庙),以纪念周公。《明堂位》又说:“太庙,天子明堂。”从后来孔子“入太庙,每事问”[3]来看,太庙也是讲习礼乐的场所。据载,鲁文宪王庙(即周公庙)“正殿五间,中祀周公,有遗像,以鲁公伯禽配享,以金人从祀。有欹器。从周公庙旧制也。”[4]据考,金人、欹器古已有之。金人为青铜浇铸之塑像,背刻文字,内容是一些“勿多言,多言多败;勿多事,多事多患”、“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内藏我智,不示于人”之类的处世箴言。[5]此物置于庙堂,以便让后世子孙入庙时每每见之,从而牢记祖训,以铭文自诫。欹器亦称宥坐之器,“径三寸,高四寸,敞口圆底,四周龙纹,旁有二孔可贯。其架双柱,龙盘高尺有二寸。”[6]此器可注入水,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至诫。据说,当年孔子观金人,读铭文,曾告弟子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身如此,岂以口过患哉!”见欹器,发出“损之又损之之道”的感慨。[7]《孔子家语》云:“孔子适周,遂观周之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阙里文献考》则曰:“孔子入后稷庙,右阶前有金人焉。”这些记载不知确否。据考,鲁太庙中的确曾有金人、欹器。[8]从孔子常入太庙问礼这一点来看,上述结论有一定道理。从这里也能看出,鲁国的统治者十分重视对后继者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