鞌之战后的鲁晋关系
鞌之战后,因齐国屈服于晋,鲁、齐关系得以缓和,但鲁与晋国的关系却不断出现问题。
成公四年(前587),成公到晋国去朝见,晋景公会见成公时很不恭敬。成公回国后,想向楚国求好而背叛晋国。季文子劝说道:“不可。晋国虽然无道,但不能背叛它。它国家强大、臣下和睦,而离我们又近,诸侯都听从它的命令,不可对它产生贰心。《史佚之志》有这样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国虽然强大,但不是我们同族,难道肯爱我们吗”?成公才放弃了这个念头,仍然恭事晋国。
成公八年(前583),晋国为拉拢齐国以增强与楚争衡的力量,又不惜牺牲鲁国的利益,派大臣韩穿到鲁,命鲁国把鞌之战从齐国索回的汶阳之田归还齐国。鲁国虽不敢违抗,但对晋国的作法极为不满,季文子曾私下对韩穿说:“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德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7]。实际上就是指责晋国不讲信义。当时依附于晋国的各诸侯国,也因这一事件对晋产生了贰心,而晋国则更怀疑鲁国会因此而投靠楚国。二年后,鲁成公前去朝见时,晋便乘机将其扣留,并使他为晋景公送葬以羞辱之。成公在晋达8个月之久,后请求接受盟誓,才被放了回来。
然而到成公十六年(前575),晋国又听信叔孙氏的馋言,对鲁国的向背产生了怀疑。当年晋出兵伐郑,与救郑的楚军战于鄢陵。成公将率兵助战,但当时叔孙氏与成公之母穆姜私通,欲除掉季孙、孟孙二家,成公恐发生内乱,作了戒备而后出兵,因此误了战期。当年秋,晋国与同盟诸侯会于沙随,谋划伐郑,叔孙侨如乘机派人向晋国主持东方诸侯事务的大臣郤犨进馋说,鲁侯率兵后至,是想观望晋、楚的胜负,以决定取舍。郤犨受了叔孙氏的贿赂,报告给晋侯,于是晋侯便拒绝会见成公。不久,晋国会合诸侯伐郑,成公又因布置戒备而没及时赶到。叔孙侨如再次向晋进馋说:“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不)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季孙行父),我毙蔑(仲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晋”[8]。晋国遂听信其言,将季孙行父拘捕。成公回国后,又派大夫子叔声伯去请求晋国释放季孙氏,说:“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9]?晋国本来担心的只是鲁国会不会背叛,子叔氏这番话,既表白了鲁无叛晋之意,又指出了杀掉季、孟二人只会使鲁倒向齐、楚,对晋国更为不利。于是,晋便释放了季孙行父。随后,叔孙侨如逃奔齐国,季孙行父又与郤犨结盟于扈,鲁、晋间的这场纠葛才得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