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儒家为主体的鲁国思想界(下)

第十九章 以儒家为主体的鲁国思想界(下)

由于孔门弟子的宣扬,儒家之学在孔子去世后出现了空前兴盛的局面,儒学的影响甚至远远超出了鲁国一国的范围。自然,鲁国所受影响尤甚。“鲁人皆以儒教”,“举鲁国而儒服”便是很好的说明。然而,儒学盛极之下,也有人动脑筋对儒学重新进行思考,墨子创立的墨家之学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淮南子·要略》说:“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以为其礼烦扰而不说(悦),厚葬靡财而贫民,久服丧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行夏政。”依照这个说法,墨子本是孔子后学,专宗“周道”,只是因为对儒家的许多思想有所不满,才走上了与儒家学说不同的道路。墨学产生后,由于受到了下层群众的欢迎,因而也盛极一时,墨家、儒家成了当时两个最大的学派,墨学与儒学也成为春秋末战国初的“显学”。

毫无疑问,儒墨两派是对立的,但由于墨子本学于儒家,他的思想又深深地植根于鲁国的文化土壤,因而儒墨在思想上又有不少相通处。对此,唐人韩愈的言论很能说明问题,他在《读墨子》一文中说:“儒讥墨以上同、兼爱、上贤、明鬼,而孔子畏大人,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春秋》讥专臣,不上同哉?孔子泛爱亲仁,以博施济众为圣,不兼爱哉?孔子贤贤,以四科进褒弟子,疾没世而名不称,不上贤哉?孔子祭如在,讥祭如不祭者,曰我祭则受福,不明鬼哉?儒墨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修身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奚不相悦如是哉?余以为辩生于未学,各务售其师之说。非二师之道本然也。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是为孔墨。”[1]

韩愈的议论是对于儒、墨之间的争斗而言的。尤其是战国时代,儒、墨之间的争斗还是相当激烈的。孟子是战国时代宣扬孔子学说最有力者,他以宣扬儒家之学为己任,并大力排斥和诋毁其他学说。他对墨家就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如他曾说:“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2]孟子对墨家的这种攻击,成了后儒对待墨学的准则。孟子时期,由于孟子等人致力于收徒授学,到处宣扬自己的主张,儒学的影响更加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