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孔子去鲁
孔子仕鲁本意是要“张公室”,即利用打击家臣之机借以削弱三桓势力。但事与愿违,孔子在为鲁司寇期间并没有做什么对公室有益的事。只是把原葬于墓道南的鲁昭公之墓“沟而合诸墓”而已。《吕氏春秋·举难》载:“季孙氏劫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于是受养而便说。于是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浊;鱼食乎浊而游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其言虽不必确有,但确能反映孔子此时的心境。《墨子·非儒下》亦云:“孔某为鲁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孙”,证明“鲁国以訾”之说亦非妄。
孔子虽曾一度与季孙氏“三月不违”,但这种貌合神离的合作终难持久。《论语·宪问》记有“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的记载,说明季孙氏与孔子及其门徒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载:“季孙相鲁,子路为郈令。鲁以五月起众为长沟,当此之为,子路以其私秩粟为浆饭,要作沟者于五父之衢而飡之。孔子闻之,使子贡往覆其饭,击毁其器,曰:‘鲁君有民,子奚为乃飡之?’子路怫然怒,攘肱而入,请曰:‘夫子疾由之为仁义乎?所学于夫子者,仁义也;仁义者,与天下共其所有而同其利者也。今以由之秩粟而飡民,不可何也?’孔子曰:‘由之野也!吾以女知之,女徒未及也。女故如是之不知礼也!女之飡士,为爱之也。夫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职,士爱其家,过其所爱曰侵。今鲁君有民而子擅爱之,是子侵也,不亦诬乎!”言未卒,而季孙使者至,让曰:‘肥也起民而使之,先生使弟子令徒役而飡之,将夺肥之民耶?’孔子驾而去鲁”。这一记载虽有故事化的味道,但却能暗示出孔子与季孙氏之间的矛盾是由权力之争而起的。
鲁定公十三年(前497),孔子失去了季孙氏的宠信,名虽仍为司寇,实已“不用”(《孟子》)。又逢齐人“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19]。14年后(哀公十一年)始返鲁,为“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