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尉氏怀阮籍①

过尉氏怀阮籍 ①

朝来国门游，暮抵蓬池宿②。

有怀阮步兵，豪气无检束③。

啸歌陟高台，长风振林木④。

老眼何曾青，四海无一物⑤。

万古留诗名，九原销醉骨⑥。

居然方丈家，惜也微瑕玉⑦：

途穷道不穷，先生安用哭⑧！

①阮籍（210—263），字嗣宗，陈留尉氏（今属河南）人。三国魏末文学家和思想家，曾为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竹林七贤”之一。博学能文，尤好老庄，蔑视礼法，放荡不羁。常用醉酒佯狂以保全自己。见《晋书·阮籍传》。

②国门，指汴梁城外，北宋都城，金宣宗贞祐二年以后亦都于此。即今河南开封市。蓬池，地名，战国时属魏，在大梁东北，为沼泽地。阮籍《咏怀》诗：“徘徊蓬池上，还顾望大梁。”

③检束，检点拘束。

④啸歌，《世说新语·简傲》：“（阮籍）箕踞啸歌，酣放自若。”又《栖逸》：阮籍啸闻数百步，尝于苏门山中遇真人，籍对之长啸。后真人啸，“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陟，登。

⑤“老眼”二句：《阮籍传》：“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由是礼法之士，疾之若仇。”物，人。

⑥“万古”二句：《阮籍传》谓阮籍“作《咏怀》诗八十馀篇，为世所重”。九原，晋卿大夫墓地。《国语·晋语》：“赵文子与叔向游于九原曰：‘死者若可作也。吾谁与归！’”此系泛指，犹言黄泉。

⑦居然，竟然。方丈家，精于道术之人，指阮籍。瑕，玉的疵病，喻人的缺点。作者以阮籍穷途恸哭为其疵点。

⑧“途穷”二句：《阮籍传》：“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

★阮嗣宗穷途恸哭，哭得尽情。刘从益责其莫哭，责之在理。哭者热烈，责者冷静，其实一也，责备实系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