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亭留别①

颍亭留别 ①

同李冶仁卿、张肃子敬、王元亮子正，分韵得画字。

故人重分携，临流驻归驾②。

乾坤展清眺，万景若相借③。

北风三日雪，太素秉元化④。

九山郁峥嵘，了不受陵跨⑤。

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⑥。

怀归人自急，物态本闲暇。

壶觞负吟啸，尘土足悲咤⑦。

回首亭中人，平林澹如画。

①颍亭，在今河南登封县颍水畔，唐陈宽有《颍亭记》。留别，留别送行者。名下有序云：“同李冶仁卿、张肃子敬、王元亮子正，分韵得画字。”李冶（1178—1265），字仁卿，真定栾城（今属河北）人。金哀宗正大末（1231）进士。金亡北渡，常与元遗山相唱和，世亦谓之“元李”。张肃，字子敬。王元亮，即王元粹，字子正。分韵，作诗方式之一。指作诗时先规定若干字为韵，各人分拈韵字，依韵作诗。

②分携，分手，离别。

③展清眺，舒张清亮之目向远望。

④太素，自然之质，《乾凿度》：“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物之始也。”此借用其词，实即指雪。元化，自然造化。

⑤九山，指轘辕、颍谷、告成、少室、大箕、大陉、大熊、大茂、具茨等九山，皆在豫西。郁峥嵘，郁然高耸。了不，完全不会。陵跨，凌辱践踏。

⑥“寒波”句，语本陶渊明《咏荆轲》诗“淡淡寒波生”。淡淡，水动荡貌。悠悠，悠闲自得貌。

⑦负，恃也。句意谓饮酒有助吟咏。尘土，指道路的尘土，喻在尘世劳碌奔波。悲咤，悲伤慨叹。

★“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诗中名句，极写风物悠闲之状，为王国维所激赏，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并提，谓为“无我之境”，亦即物我一体，“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全诗亦清雅可爱，非独句之为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