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五丈原武侯庙①

筹笔无功事可哀，长星飞堕蜀山摧②。

三分岂是平生志？十倍宁论盖世才③？

坏壁丹青仍白羽，断碑文字只苍苔④。

夜深老木风声恶，尚想褒斜万马来⑤。

①五丈原，地名，在今陕西眉县西南斜谷口西侧。《三国志·诸葛亮传》：“（建兴）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是年八月，逝世于此，时年五十四岁。武侯庙，诸葛亮祠庙。诸葛亮于建兴元年（223）封为武乡侯。

②筹笔，筹画之意。今四川广元县有筹笔驿，相传亮出师，尝驻军筹划于此。长星，据传诸葛亮卒时有星堕于亮营。《三国志·诸葛亮传》裴松之注引《晋阳秋》：“有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而亮卒。”蜀山摧，谓诸葛亮去世，蜀国亦将倾覆。

③三分，谓魏、蜀、吴三国鼎立。汉献帝建安十二年（207），刘备三顾诸葛亮于襄阳隆中。诸葛亮为之画策，谓曹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可以为援而不可图。劝刘备取荆州、益州为基地，与曹、吴鼎峙。此即隆中决策。见《诸葛亮传》。句意谓诸葛亮为刘备决策，天下三分，然志在统一中国，兴复汉室；三分非其志也。“十倍”句：刘备临终时属后事于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宁，犹何也。宁论，何需论证。

④丹青，古代绘画中常用颜色。此代指画像。白羽，即白羽纶巾的省称。白羽纶巾为魏晋时人常见装束，此指诸葛亮画像。白羽，白羽扇，亦用以指挥军事。纶巾，青丝带做的头巾。句意谓坏损的壁仍留着诸葛亮的遗像，断裂的石碑文字上铺满了苍苔。写古庙荒凉之状。

⑤褒斜，古通道名，也称褒斜谷。在今陕西省西南。建兴十二年（234）春，诸葛亮帅师由此道出，进驻五丈原。

★古今歌咏诸葛孔明诗不知凡几，绝唱自是少陵《蜀相》，而郝居中此诗差可比拟。“夜深老木风声恶，尚想褒斜万马来”，仿佛身临其境，令人心灵震骇。郝氏存诗仅此一首，真可谓一以当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