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沟坪的制陶窑场
白道沟坪,经我会调查发掘的结果,知道墓葬集中在刘家坪,遗址、窑场集中在徐家坪。在刘家坪,我们曾作过面积达120平方米的探方,仅找出扁圆形短鬲足一个(高5厘米,内实,外绳纹)、彩陶片3片,且无灰层的痕迹,因未作全面的翻掘,不敢决定完全如此;但不如徐家坪的遗址集中,是很显明的。由是可以推断出那时的人类,已知道生居与死埋的地方是分开的。也可以知道作为这两处分界线的石板沟的造成,是远在人类居住以前(当然有陆续的变动)。
现在再说那时人类活动最繁荣的徐家坪,它的代表性的遗存,就是制造陶器的窑业生产工场。
1.陶窑的形制和窑场
窑场的遗址在徐家坪偏东靠近打狼沟、偏南靠近黄河岸的地方。清理了12个窑。每个窑距地面的深度,最深的是45—50,最浅的是30厘米左右。窑的上面是多年掩盖上去的黄褐色的熟土,内含有陶片之类。窑的底部都是生黄土。窑的高低,最高的不过80,最低的也有70余厘米,看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平面的样子。窑的位置有四个在窑场的北边,有五个在窑场的中间,有两个在窑场的南面,另有单独的一个在窑场的东面。前面的三区几乎成了三个组的南北联列的形式;每一组之间,都有一个灰土坑,坑内乱堆着经火烧过的红黄色土、青灰色土(质甚硬)、木炭末、植物灰、炭油子、破陶片等,犹如现在的垃圾坑一样(陶片彩陶最多,红灰素陶次之,夹砂粗陶最少。质料、彩绘、色地、制法,完全与地面采集和墓中所出的相同,有许多有火烧的烟痕,有几片且烧成和炭油子一样),不像是有人住过的。这些杂乱的东西,完全与窑内所出的相同,大概就是当年烧制陶器的窑工掷进去的。每个窑都是从地面挖下一坑,利用生黄土层而挖制成的。窑上身都是方形,最大的长宽各是1,次之各是0.88米,还有更小点的。底部都作锅底形,底面有沉积坚实的白灰土层。因为窑内久经火烧的缘故,窑边成了红烧土及青灰色土,质硬,而与地中生黄土略呈分离的现象。他们的结构,都开着一个火门,四面的边缘上,都有高出15—20厘米的土壁,用以防止陶器的下坠。窑上部都开着9个直孔(孔的形状,有椭圆的、扁圆的,孔径25,最小是10厘米左右),用以通火烧陶器。孔的底部接着燃烧的一面,都横搁着五、六块陶片,似乎是当作炉齿一类以便挡住燃料中杂物的上飞而损害了陶器用的。窑的总数据被破坏或早在地下被压而倒塌的遗迹看来,为数很多,绝不止像我们所清理的12个而已。其中惟第七号窑最为完整。窑内共出细泥彩陶片39块,细泥红素陶片33块,红色火烧土、白色灰烬土、木炭末、植物灰等均有。灰坑内共出细泥深橙色陶片355块,细泥红素陶片288块,夹砂粗红陶片15块,夹砂粗灰陶片4块,残石片6块,其它均是火烧土、炭末等。
再在窑场里还发现一个底小、口大、周壁外凸成弧形的小圆坑,口径0.58,深0.44,腹径0.60,底径0.20米。里面周围有红胶泥断续附着其上,坑口地平面上周围也发现许多红胶泥块和夹砂红泥块及圆棒状的红胶泥小土条。此坑可能为当时塑造陶器的地方。
2.窑内及其附近出土的器物
总计我们清理的12个窑内所出的陶片,为数有5447块。其中细泥彩陶片为3390块,细泥红素陶片为1445块,夹砂粗红陶片为229块,夹砂粗灰陶片为83片,以彩陶片占半数以上。在其附近,也有石器出土。在一灰坑内发现陶刀1件。又一灰坑内发现一个两头作锯齿状中间有两孔一长边磨刃的长方形石刀。其中最值得我们注意的,就是画陶器上花纹用的两个工具:一个是研磨颜料用的石盘,一个是调配紫红颜色用的高边分格的陶碟,两器都是出土在窑的旁边,在他们上面,还留着很鲜艳的颜色。可惜不是我们自己清理所得。至于窑场及其附近所出的陶片,总计为2916块,仍以彩陶占过半数,而红素陶次之。
3.陶窑的时代
由窑的现存部分窑台、窑壁、通火孔、烧火门、燃烧坑五部看来,与过去山西万泉、陕西宝鸡、河南等处所发现的古代窑灶颇为相似。现在我们再从窑内、窑旁、窑间灰坑以及其周围一带出土的器物来看,无论是彩陶、红灰素陶、夹砂粗陶、打击石器、磨光石器,都是新石器时代的东西,故可断定它是新石器时代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