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承祯的修道理论
司马承祯(647—735年)字子微,法号道隐,河内(今河南温县)人。21岁时入道,师事潘师正,为陶弘景三传弟子。后隐于天台山玉霄峰,自称“白云子”或“白云道士”。武则天闻其名,召至京师,降手敕予以赞扬。唐睿宗景云二年(711年),司马承祯又奉诏入宫,睿宗问以阴阳术数及理国之事。开元九年(721年)唐玄宗把他请到京师。十五年(727年),唐玄宗又召他到京师,令其住在王屋山阳台观。玄宗又以司马承祯善篆隶字,自成一体,乃命他以三体写《老子》石经,刊正文句,定著五千三百八十言,为真本。卒谥“贞一先生”。著有《坐忘论》《天隐子》等。
司马承祯受儒家“性善论”的影响,把成仙的可能性扩大到每个人身上,不主张在信徒中划分等级,限定成仙的范围。他认为俗人与神仙都禀赋有“阴阳神虚”之气,因此,人也具有神仙的气质。他说,俗人与神仙的区别在于能否“修我虚气,勿为世俗所沦污;遂我自然,勿为邪见所凝滞”(《天隐子·神仙》)。
司马承祯的道教理论以论述怎样修道成仙为重点。他吸收了儒家的正心诚意和佛学的止观、禅定学说,提出“易简”的学仙方法和渐进的修真步骤,把修仙的过程分为五道“渐门”和七个阶段。前者主要是把陶弘景等人提倡的炼丹、服食等修道方术,简化为健身和安神之类的活动。后者则强调修道是一个循序渐进、逐步积累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司马承祯又把修道的五道“渐门”和七个阶段概括为“无欲”和“静心”,这是他的修道理论的实质所在。他说:“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坐忘论·收心》),这是说,静才是产生智慧的根源,动是产生昏乱的根源,人们应当去动守静。为了达到“静心”的状态,他认为必须防止三种偏向:第一种偏向,是“心皆起灭,不简是非,永断知觉”(《坐忘论·收心》),是用强制的方法硬使自己的思想跳出是非圈子之外,永断知觉。司马承祯认为是不对的,这叫作“盲定”。第二种偏向,就是“唯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同上),就是不产生善的念头,也不产生恶的念头,让思想任意浮游,自动地进入静的状态。他认为这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也不对,这叫作“自定”。第三种偏向,是“遍行诸事,言心无染者,于言甚美,于行甚非”(同上),就是言行不一,口头上说要静心,实际上什么事都要去做,还自认为“无染”。他认为这也是错误的。
司马承祯认为,只有把“静心”和“无欲”相联系,做到应物而不为物累,才能全面实现其修道的主张。在他看来,“静心”不是什么都不去想,而是要以“无欲”作为追求的对象。在他看来,“无欲”就是“静心”最初的出发点和最终的归宿。这种静心无欲的修道理论与后来宋代理学家周敦颐的“无欲故静”学说、程颐的“定性”主张、朱熹的“惩忿窒欲”观点等,都很相似,而为宋明理学所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