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史料概述

第一节 史料概述

隋唐五代时期开始了多种丛书和类书的编辑工作,为思想史的研究提供了一批学术专著和工具书。

唐孔颖达等编辑的《五经正义》,是儒家主要经典的汇编,具有儒学丛书的性质。共二百二十三卷(与宋十行本《十经正义》中《五经正义》卷数稍异)。计有《周易正义》十卷,用王弼、韩康伯注;《尚书正义》二十卷,用孔安国传;《毛诗正义》七十卷,用郑玄笺;《礼记正义》六十三卷,用郑玄注;《春秋左传正义》六十卷,用杜预注。这部书集编辑、注解与议论为一体,是研究南北经学以及儒学发展史的重要资料。

《五经正义》的版本有《四部丛刊》本、《四部备要》本等,通行的版本是清阮元《十三经注疏》本。

道教的丛书有《开元道藏》。

道书的汇录,实始于魏晋南北朝,有东晋葛洪《抱朴子内篇·遐览》所载的道书目录、南朝宋陆修静《三洞经书目录》、南朝梁孟法师《玉纬七部经书目》、南朝梁陶弘景《经目》、北周《玄都经目》、《隋书·经籍志》“道书总目”、唐初尹文操《玉纬经目》等。但这些书籍只录经目,不收经文,真正编辑为“藏”(道教丛书)的,则是《开元道藏》。

《开元道藏》又叫《三洞琼纲》,由唐玄宗主持,在开元(713—741年)中期着手编辑,共收各类道书三千七百四十四卷(一说五千七百卷,一说七千三百卷),于天宝七载(748年)诏令传写公布。这部书具有《道藏》的初步规模,成为以后《道藏》的最初蓝本。

佛教丛书的编辑也同《道藏》类似,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也是只有佛经书目,编辑《大藏经》则是在隋唐之际。当时,不叫《大藏经》,叫《一切经》。隋代有一次大规模的编辑《一切经》的活动,就是从开皇至仁寿年间(581—604年),共写经论四十六藏,一十三万二千八十六卷(见法琳《辩正论》,《大藏经》卷五十二)。《隋书·经籍志》也说,开皇初,京师及各大都邑之处,“官写《一切经》,置于寺内,而又别写,藏于秘阁”,所以《一切经》也叫《藏经》。唐代和尚慧琳曾为《一切经》注音,书名《一切经音义》。这些都是后来编辑《大藏经》的原始资料。

至于隋唐时期的类书,有以下几种:

综合性的类书,有《北堂书钞》《群书治要》《艺文类聚》。

《北堂书钞》,唐虞世南辑。一百六十卷。北堂是秘书省后堂,这本书是他任秘书郎时所编,故名。摘录群书名言隽句,分类编排,共八百五十二类。《群书治要》,唐魏徵等辑。原为五十卷,现存四十七卷。这本书依据六经、诸子、《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等,摘录其中有关政治和学术方面的精要,分类编排,辑录成书。《艺文类聚》是唐欧阳询等人所辑。一百卷。根据一千四百多种古籍,分门别类,摘录汇编,分为岁时、政治、产业等十八部。以上三种类书,保存了诸如桓谭《新论》、崔寔《政论》、仲长统《昌言》、《列子》等许多重要的思想史料。

佛教方面的类书,有《法苑珠林》,唐道世辑。一百卷(另有一百二十卷本)。根据佛经所记载的故实,分类编排,共一百篇。篇各有部,部下又有小部,都以二字为题,共收六百四十多条,都是引用佛教经、律、论的典籍。篇前大都有作者的概述,篇后又引用故事传说加以佐证。这本书所依据的典籍,除佛经外,约有一百四十多种。除收入《大藏经》外,另有《四部丛刊》本等。

道教方面的类书,有《三洞珠囊》,唐王悬河辑。今本为十卷。此书辑录二百多种“三洞”(洞真、洞玄、洞神)经书的精要,分类汇编,不加论说。内容多为古代神话故事和南北朝以前的方士、道士事迹。由于引录的道书较多,保存了一些已佚失的经文。此书收入《道藏》七百八十至七百八十二册。

隋唐五代思想史料已不同于过去主要是以史书为根据,而是有官方的、民间的和自撰的这三种来源,例如,主要的儒学学者韩愈,其生平事迹史料可分为几类,一类是他自己的自述,有《为宰相贺白龟状》《复志赋》《释吉》《与李翱书》(以上均见《韩昌黎集》)等。另一类是与他同时代人的记载,有李翱《韩吏部行状》(《李文公集》卷十一)、刘禹锡《祭韩吏部文》(《全唐文》卷六百一十)、裴度《答李翱书》(《全唐文》卷五百三十八)等。再一类是传记和年谱,有《旧唐书》卷一百六十《韩愈传》、《新唐书》卷一百七十六《韩愈传》、宋吕大防《韩吏部文公集年谱》、宋樊汝霖《韩文公年谱》(有清《韩文类谱》,又名《韩柳二先生年谱》本)等。

柳宗元的生平事迹史料也可分为几类,一类是其自述,有《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先君石表阴先友记》《祀期日说》《与杨诲之第二书》(以上均见《柳宗元集》)等。另一类是与他同时代人的记载,有韩愈《柳子厚墓志铭》《祭柳子厚文》、刘禹锡《祭柳员外文》《重祭柳员外文》、崔群《祭柳州柳员外文》(以上均见《柳宗元集》附录)等。再一类是传记和年谱,有《旧唐书》卷一百六十《柳宗元传》、《新唐书》卷一百六十八《柳宗元传》、宋文安礼《柳先生年谱》、周敦颐《柳先生历官记》(以上均见《柳宗元集》附录)等。

再如,主要的佛教宣传家慧能的生平事迹,除收入《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一《方伎列传》以外,其自传是由他的弟子法海写的(见《坛经·行由品》)。与他同时代的王维写有《六祖能禅师碑》(《王丞相集》卷二十五),柳宗元写有《曹溪第六祖赐谥大鉴禅师碑》(《柳宗元集》卷一)述其事迹。在他死后,官方或民间编写的《景德传灯录》卷五、《宋高僧传》卷六、《传法正宗记》卷六、《古尊宿语录》卷二都记载有他的言行。

隋唐五代时期还较多地进行了思想史籍的辨伪工作。柳宗元在《辨列子》一文中(《柳宗元集》卷一)最早提出《列子》是伪书的问题。他在文章中举出《列子》书中的一些矛盾之处以后,告诫“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唐房乔等人作的《晋书》,对《庄子注》的作者提出了怀疑,遂引起后来长期的争论。此外,陆德明等人也做过古籍的考订。这一类的研究课题也是具有开拓性的,而成为宋代朱熹、叶适等人考辨研究史籍的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