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研齋本和鄭本關係考論
鄭本和穴研齋本雖然同出南宋校本系統,且從整體上來看文字内容非常接近,但應該並無傳抄關係。原因有三:首先,鄭本未承襲穴研齋本的明顯誤字。穴研齋本雖時代較早,繕寫尤精,但也不免有脱漏錯字。如卷一《襄陽事》中“金州團練”誤爲“金州團結”,卷二《齊王張令公外傳》自注中“天成中”誤爲“天城中”,“堆積材木”誤爲“唯積材木”等。這些訛字鄭本均未繼承。
其次,鄭本與穴研齋本細微之處的不同還是頗多的,這里僅舉幾例比較典型的:
卷一《梁太祖優待文士》中“梁祖顧敬翔等”條,穴研齋本仍依宋本避諱,作“恭翔”;而鄭本則改宋諱爲“敬翔”。
卷一《少師佯狂》中小字注“蓋譏雲辨體肥而肚大故也”,穴研齋本作“壯大”,鄭本及其餘諸本均作“肚大”。
卷二《齊王張令公外傳》中“十八屯申”條,鮑本、穴研齋本等諸本皆作“屯申”,而獨鄭本與朱本作“屯中”。
卷三《向中令徙義》中“向中令移鎮安陸”條,穴研齋本作“私鎮”,而鄭本及其餘諸本皆作“移鎮”。
卷四《水中照見王者服冕》中“衆僧童行悉來窺視”條,穴研齋本作“窺觀”,而鄭本及其餘諸本皆作“窺視”。
從這幾個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到,鄭本與穴研齋本的文字出入是不能視爲鄭本傳抄致誤的,鄭本的不同之處都是别有來源的。
最後,穴研齋本中有一些脱字,鄭本作空字處理,如:
卷一《襄陽事》中,穴研齋本“侯章、趙暉俱爲國指揮使”,鄭本作“侯章、趙暉俱爲□國指揮使”;穴研齋本“戎將令至陝驛”,鄭本作“戎將令□至陝驛”。
卷二《李少師賢妻》中,穴研齋本“李某擅興盗用官庫物”,鄭本作“李某擅興□盗用官庫物”。
卷五《白中令知人》中,穴研齋本作“命宰臣備祖筵於板橋餞之,遺榮之”,鄭本作“命宰臣備祖筵於板橋餞之,遺榮之□”等。
古書中常有因避諱而空字,或因“語涉朝廷”而空格的情况
,而這種情况往往能證明其所依據的版本是比較早的。越到後來,則可能因輾轉傳抄,導致連寫脱字
。穴研齋本的脱字,鄭本多作空字,也可見其來源較早。
因此,再結合鄭本不避“丘”諱的情况,我們推測鄭本所依據的應該是某個比較早的版本。而這個版本應該與穴研齋本同屬南宋校本系統,却又獨立於穴研齋本。郑本的校勘價值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