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本與袁本、静緣本的關係考論
自鮑廷博刊刻《知不足齋叢書》後,《洛陽紳舊聞記》多以鮑本流傳。《鄭堂讀書記》《八千卷樓藏書目》《書目答問》等皆著録鮑本;今各大圖書館收藏鮑本頗多;且《叢書集成初編》等據之排印。足以見得其流布之廣,影響之大。故而有一些抄本以鮑本爲底本,便也不足爲奇了。袁本和静緣本便應當是以鮑本爲底本的抄本。
判斷袁本以鮑本爲底本的最主要原因,是袁本承襲了一些僅見於鮑本的文字。如卷二《李少師賢妻》中“思綰過雍”句,“過雍”二字,據鮑本中吴氏校語,乃是“據《説郛》入”。此爲鮑本僅見,别本所無;而袁本雖無注,却録入“過雍”二字。此外鮑本卷五《張大監正直》“大監聽命”條,據吴氏校記,我們知道其乃“從别本作聽命”。考今存諸本,均爲“廳敕”;而袁本從鮑本作“聽命”。袁本源於鮑本,由此可見分明。袁本卷末著袁思亮己未年(1919)“用《知不足齋叢書》本校一過”,當僅爲藏家用隨手可得之版本校過,並不意味着袁本和鮑本屬於兩個版本。而通過對校袁本和鮑本可知,袁本之底本當爲鮑本。
静緣本也當出自鮑本,原因有二。一、静緣本與鮑本的相似程度極高,几乎毫无出入。不僅“過雍”、“聽命”襲自鮑本,甚至還有許多错误也與鮑本相同。如鮑本中“擇褐”(當爲“釋褐”)一類的版刻误字,也都繼承。二、鮑本所独見的吴氏校记它也作了保留。吴氏校記當僅見於鮑本,静緣本却也可見。但静緣本對鮑本校記的保留也是經過取舍的。根據《説郛》補入的校記,静緣本皆剔除;大段的“别本所無”類,静緣本也不載;而“一作”、“别本作”一類校記,則删去大多數,僅保留若干,如《齊王張令公外傳》中“一作中州”等;疑有、似有類校記,如“疑有脱誤”、“句似有脱誤”類,静緣本倒是都作了保留。書末載南宋人校語,却未載鮑廷博跋語。由此可見,此書抄者也是意圖打造一本並非出自鮑本的抄本,奈何漏洞太多,不足爲信。静緣本以鮑本爲底本當爲確鑿無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