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的论:新唯物主义的历史观

四、反目的论:新唯物主义的历史观

施密特反对形而上学本体论的价值旨趣必然会导致他拒绝一切形而上学的目的论。他把历史和世界的意义关系问题作为理解马克思唯物主义和一般的哲学唯物主义联系的极为重要的环节。在对黑格尔“一以贯之的精神意义的连接”的历史观和费尔巴哈的人类本质实现的历史观进行批判的基础上,施密特认为“马克思不知道这世界除了人所规定的目的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马克思虽然承认社会历史发展具有自身的客观规律,但“绝不意味着一种目的论在贯穿着总体。”

马克思认为,在历史中探求一种总的目的,即世界的终极目的完全是不可思议的。这是因为,一方面现实发生的目的只能是“有限的、受时间和空间所限制的人的有限目的”,[29]离开现实的前提去谈论所谓的历史终极目的只能导致人与自然的乌托邦;一方面,即使对共产主义这一人类理想来说,共产主义本身也是变动不居的。马克思曾精辟指出:“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运动。”[30]施密特实际上在此既是反对卢卡奇的总体性和终极目的论的,也是对社会主义运动中为了遥远的终极目标而忽视了世界的意义“无非就是人通过调节自己各种生活条件而达到目的”,忽视了历史道路中“充满的个人的痛苦和悲惨”。施密特认为“在马克思看来,经济和无产者同样不是形而上学的解释原理,经济应从它支配一切的地位回到为人服务的从属地位去。马克思理论中的‘唯物主义的东西’,不是宣告经济具有这种优越地位:它是同人敌对的、由现实造成的抽象的、人不能干预的。”[31]这难道不是对过去曾出现的荒唐事情的指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