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片赤诚对待研究工作

齐：您怎么看待老庄研究的发展前景？

熊：作为学术研究，老庄研究大有可为。中国的思想是儒、释、道三家，中国本土的思想是儒家和道家。关于中国思想，陈鼓应先生提出过道家主干说。到底是道家主干说还是儒家主干说？这就很值得研究。传统的、大多数的人认为是儒家主干说，那为什么道家没成为主干？这也很值得研究。道家道教思想包容性很强，能吸收接受别的、其他的思想。相反，儒家有一定的排他性，韩愈就曾经排佛老。南宋的朱熹认为，道家（他这里其实是指道教），有好东西，就是老庄。可是道教没有很好地把它发挥出来，反倒被佛教吸收了，反过来道教只吸收了佛教的细枝末节来装扮自己。朱熹的话是很有意义的。佛教里的心性观本来是道家和儒家的，佛教传入中国的时候，为了让中国人接受它的思想，把心性观拉到自己身上进行改造。我们可以把道家的心性观很深地研究下去。我们可以从老庄的字句、老庄的格言、老庄的思想、老庄的精神等方面研究它。也有人说，后现代主义采用了道家思想。老庄研究实在是还有很多的面向。未来有一个可能的发展趋势，就是儒、释、道的综合。现代学者，特别是水平比较高的学者是儒、释、道都要通的，都要理解，都要学习，这样才会有一个基本站得住的立场。所以老庄学研究大搞特搞都可以搞起来，就是怎么进行的问题。

但是要有严谨的态度，时刻想到我们年轻一代的读者，他们是一张白纸，对他们来说，你讲什么就是什么！

齐：我们河北美术学院甄院长承办了这次道家道教研讨会，社会上也有其他的公司或个人为我们的研究者提供资金支持，您认为这是否会影响研究的独立性？

熊：有人提供资助，这不是件坏事。甄忠义院长说，只要我们愿意，都可以到河北美术学院来做研究。我们要看实效，不管是人治还是法治，一个好的领导往往能够带领大家把大事办了。听说浙江大学某个学院请专家去待半年，做研究，每个月给专家一万多块钱，专家研究出来的成果学院也不要署名，就是单纯支持学术研究。有了这样的支持，就可以研究出很多东西，从一个字的解释，到一句话的解释，到一篇的解释，到一种思想的解释。这种资助并没有影响研究的独立性，我们的研究者需要这种支持。上个月，我在武汉办一个会，请了一位中年学者参加，他写了文章但是不能来，不能来的原因是他的夫人生病了，他不能离开。我问为什么不请一个保姆照顾呢，没有钱啊！我们的一些研究者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家庭，还要搞学术研究，如果他有钱请一位保姆，那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搞研究了。你提的是一个经济学的问题，我们只能从事例上理解。我们的研究要对老庄进行重新思考，重新思考不是把过去的东西不算，不是反对以前古人的研究，重新思考要把前人的研究弄清楚，搞明白，要推陈出新。

（原载甄忠义主编：《河北美苑》卷9，河北美术出版社，2016年。作者单位：河北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