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5年09月26日
一
20世纪80年代初上大学时我就知道了熊老师的大名,但真正认识老师是在我1985年上研究生之后。当时我在中文系学的是中国文学批评史,对美学、哲学特别有兴趣。那时正是“美学热”,我也打算写古典美学方面的毕业论文。记得大约是1986年,熊老师给历史系研究生集体讲授中国思想史,我便去旁听。这是我研究生期间唯一一门从头至尾听完的课。
熊老师讲思想史是分专题讲的,比较自由。有一次,他大概是参加了全国一个有关老庄的学术讨论会,回来就给我们讲老子。他先在黑板上抄了“五色令人目盲”一节,就结合开会的情况海阔天空讲起来。那次,熊老师像往常一样也抱了一大摞书,一会儿翻一下这本,一会儿看看那本。老师说的几句话至今记忆犹新:“什么是做学问?做学问就是抄书。抄一本书是抄袭,抄十本书就是学问。”这其实是寓庄于谐的经典之言。传统的文史研究,没有积累何谈发展,没有总结又遑论创新。张舜徽先生把著述分为三种:著作、编述、抄纂。从创造性看,三种形式有高下,但都是学问。张先生的著述中属于抄纂的就不少,那毫无疑问也是大有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