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示范与引领
近些年来,熊先生开始关注道家道教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关系,撰写了《洞天福地是道教神仙思想发展的产物》《洞天福地是生态文明的样板》等文章。熊先生认为,洞天福地是神仙管理的,也是神仙建设起来的,从唐代始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的说法,实际上远不止那些,后来更有有名的武当山、崂山等许多洞天福地。洞天福地是最理想的宜居之地,开辟者建设它就秉承道教的“清”“幽”二字精神,顺应和保护自然,这是当今生态文明建设完全应该借鉴的。我在研究武当山道教历史文化的过程中,对道教与生态文明的关系也有一些思考,撰写过《明代武当道教与生态环境保护》等小文章。2014年5月30日至6月2日,“道家道教与生态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华中师范大学举行。本次国际学术研讨会是在世界著名哲学家、美国夏威夷大学哲学系教授成中英先生倡导之下,由美国国际易经学会与华中师范大学道家道教研究中心联合主办的。按照熊先生的要求,提交论文要扣紧会议主题。我特意撰写了《试论道教生态智慧与生态保护实践——以武当山道教生态保护史料为中心》一文,将道教生态智慧概括为保合太和、天人合一的生态保护理想,善利万物、慈爱一切的生态保护理念,曲成万物、助天生物的生态保护实践等内容。这些理想和理念通过道教经典和口口相传的故事在道教信徒中广泛传播。历代道教信徒积极投身于生态保护实践,促使帝王及官府关注道教名山生态保护,制定相关政策措施,引导民众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形成民风民俗,从而把道教名山宫观建设成了人间仙境。其中一些观点也受到熊先生文章的启发。
熊先生认为搞历史研究要从具体问题入手,与现实相结合。他说:“我始终相信没有一个不受当时社会影响的学术,单纯的学术实实在在是没有的。你自觉不自觉地都会受到政治和社会环境的影响,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司马迁写《史记》,标举‘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司马光作《资治通鉴》,更直接表明以史为鉴的宗旨,脱离这一点就不能称之为良史。因而甚至今天,要讲爱国主义,要讲传统文化,都是为了现实,也是为了今后,这是一个既深刻又不言而喻的问题。”熊先生主张学术研究要与现实相结合,并不是停留在嘴上说说,而是付诸行动,知行合一。2003年4月,经熊先生沟通联络,华中师范大学道家道教研究中心与湖北省道教协会合作,在华中师大桂苑宾馆举办了湖北省首届道教文化研习班。这是高等学校研究机构与道教界合作的一次有益尝试。应熊先生的邀请,我也为研习班做了专题讲座。熊先生在开班仪式上说,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道教有它的好处,它是生活中的道教,是讲现在的人,不是讲来世,不是讲将来,你不去扶持它,不能宣传它,你说道教是迷信,这种看法是不对的。高校的学者要研究道教,也可以为道教协会培训道士做些工作,提高一下道士的文化水平,这是有益于构建和谐社会的。
我认为熊先生讲得非常好,非常有启发意义。我甚至认为熊先生的有些话是专门讲给我听的。我当时的工作单位郧阳师专在武当山静乐宫附近,武当山道教协会的领导也和我谈过青年道教徒培训和开办武当山道教学院的事,但我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熊先生组织的这个湖北省道教文化研习班,实际上是为学术界与道教界合作培养年轻道士做了示范和引领。2004年,武当山道教协会李光富会长与我交流,说目前道教徒文化程度普遍较低,人才缺乏,青黄不接,你要支持我们办一所武当山道教学院,为武当山道教协会培养一批合格的宫观管理人才。因为有熊先生的示范和引领,我爽快地答应了李会长的建议。武当山道教学院基建工程于2005年3月动工,2007年6月一期工程竣工。2007年4月,武当山道教学院与郧阳师专签订《合作办学协议书》,邀请郧阳师专的10多位教师为道教学院的兼职教师。2008年秋,武当山道教学院正式招收第一届专科学员;2015年秋,该院开始招收本科学员。十多年来,武当山道教学院已为全国各地道教宫观培养本、专科生160多人,在校本科生100多人,成为全国知名的道教人才培养基地。2016年之前,我利用周末的时间为该学院学生讲授过“中国道教史”“武当道教史”“玄天上帝经典选录”等课程,也算是受熊先生影响,应熊先生号召,为道教人才培养略尽绵薄之力吧。
以上这些往事,有的向熊老师报告过,有的是自己的内心活动,没有详细向熊先生汇报。借着写这篇文章的机会,把熊先生对我的鼓励和影响写出来,以表达学生对老师无尽的感谢。
祝熊铁基先生青春不老!福寿康宁!
辛丑年二月初二日于武当山麓
(作者单位:湖北汽车工业学院武当文化研究与传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