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耳喷口杯上的战船与海战
一尊产于雅典的晚期集合陶器双耳喷口杯上,描绘了一艘巨型的桨船,上中下三层桨手。根据现在制作的希腊古船模型,应该属于大型战船。一位正站在陆地上的男子用右手抓着一个女性同伴的手腕,开始攀爬船板。艺术史家佩得利提出:这两个人是否如一些人猜测的那样,为忒修斯(Theseus)和阿里阿德涅(Ariadne),或者是帕里斯(Paris)和海伦,或者只是一幅并无特殊意义的诱拐场景,甚至是一幅告别的景象,对于这幅画仍然难以 定义。[5]
《海战双耳喷口瓶》(图2-9)出产于阿提卡。在青铜时代的中晚期,雅典和阿提卡的周边是希腊彩陶的生产中心。现在能够见到的遗存,大部分属于随葬品。这表明,很多的陶器具有特殊的宗教礼仪用途。美国艺术史学者琼·R.默滕斯将它称为“标志着西方纪念碑传统的开端”[6]。在陶瓶之后,在公元前7世纪与前6世纪之交,被石刻所代替。如图的《海战双耳喷口瓶》便是这样的一件纪念品,专门用于葬礼。尽管这件陶器破损严重,画面已经很不完整,战船中间位置的图画脱落,但是它的遗留部分依然可以获得许多古代海战的信息。画面的最宽部分是在把手处,绘画内容被条状和回旋状条纹分割成两个画面,但残缺严重,其中一侧呈现人物侧身戴头盔的形象,另一侧的画面已不成形。
双耳喷口瓶最精彩的部分是中下段,环绕一周的画面,反映了海陆战斗的场景。画面描绘两艘靠岸的战舰,迎战全副武装的岸上步兵,两艘船都在作战。有的步兵已经占据战舰的一部分,双方短兵相接,更多的步兵在陆地处于备战状态。所有的步兵手持盾牌和刀剑,面向战舰的方向站立。他们的头盔有明显的羽毛装饰,海陆双方在着装上没有区别。
研究者还注意到,在船篷底下的一位钉状发型女子,坐在船中央的遮篷下,双臂半张,似乎被束缚,有可能是一位女俘,符合于那个时代的战争抢劫状态。也有一种可能,这名女子是战船护送的高贵女性。可以确定的是,希腊人利用陶器这一载体,描绘一些现实的重大事件,包括战争。
《荷马史诗》的编写恰好与这件陶器的生产处于同一个世纪,或者比后者稍晚一些时间。这件双耳喷口瓶上面最重要的元素,大型战舰、船上船下的武士、战斗场面,还有战利品、战俘的出现。展现出公元前8世纪的生活面貌和神话中的场面。因为在希腊艺术中,日常生活与神话很难区分开来。
【注释】
[1][美]约翰·格里菲斯·佩得利,《希腊艺术与考古学》,李冰清译,孙宜学校,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2]图片与解说词出自2022年7月19日至10月9日在上海市博物馆举行的《塔拉萨:海洋文明与希腊艺术》(Thalassa:The Sea in Greek Art from Antiquity until Today)展。
[3]Gerald K Gusset,The Homeric Sirens,Transactions and 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logical,1970,204,n.5.
[4][古希腊]色诺芬,《回忆苏格拉底》,吴永泉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第66页。
[5][美]约翰·格里菲斯·佩得利,《希腊艺术与考古学》,李冰清译,孙宜学校,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22页。
[6][美]琼·R.默滕斯,《如何解读希腊陶瓶》,汪瑞译,湖南美术出版社2019年版,第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