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绘画的先驱：库尔贝的海景画

居斯塔夫·库尔贝出身于法国东部奥尔南的一个乡间，因为报考法律不第而从事艺术。他最初的画作大部分是描绘故乡奥尔南的民俗生活，并以此成名。画史上将库尔贝定名为“现实主义”的代表，除了画家自身的作品具备这一艺术特征之外，很大程度上在于他在1861年2月在安特卫普“世博会”期间发表的一次公开演讲，并举办的一次画展，名曰“现实主义：库尔贝的四十件作品展”。库尔贝以“现实主义”自谓，惊动绘画界，当演讲词刊载于《安特卫普先驱报》的时候，他声名鹊起。

在宣言中，库尔贝声称：要像我所见到的那样如实地表现出我那个时代的风俗、思想和它的面貌，创造活的艺术，这就是我的目的。他反复强调艺术要表现当代现实生活，是对当下艺术的陈腐题材与观念的否定，也是对绘画界的权威与清规戒律的挑战。

最早在1865年到1869年之间，库尔贝不间断地前往诺曼底的埃特莱塔旅居写生，在这里开始了他的海景画创作，在断断续续4年的时间里，库尔贝创作了关于海洋题材的作品达百余幅。

埃特莱塔是法国的一个旅游胜地，大部分的法国作家和画家都喜欢来这里居住一段时间，找寻灵感。他们之间也会有一些艺术上的交往，在这里，库尔贝结识了莫奈，他们一起作画，从莫奈关于埃特莱塔的几十幅作品里，可以见到库尔贝的影子。库尔贝写给维克多·雨果的书信里多次赞美大海，认为大海激发了自己的艺术创造力。面对大海，库尔贝并不像弗里德里希那样产生渺小与自卑，反而觉得自己是一个巨人，船只是一些小斑点。意大利美术史家利奥奈洛·文杜里评价道：“在19世纪，没有一个人曾经在大海面前感觉到自己如此力大无穷，甚至德拉克洛瓦也没有。平静的海不止一次地激发了库尔贝的灵感，而且总是成功的。《海浪》等戏剧性的海景画和史诗般的《平静的海》相比，只是一些偶然性的作品而已。”^[1]

更具有崇高感的绘画首推埃特莱塔创作的悬崖海景，成为这个景观的经典之作，引发了此后印象派的画家接踵而至，进行多角度和多气候条件的反复创作，影响最大的是莫奈与马蒂斯。事实证明，他们都曾收藏过库尔贝的作品，包括另一位印象派的鼻祖马奈。库尔贝在埃特莱塔期间，为了更好地表现岩石与海水的质感，他曾经使用餐刀刮掉画布上的油彩，这样层层刮出的海浪更加厚重。这一随性的举动被塞尚所模仿。

库尔贝在东方世界同样产生过深刻的影响，2021年4月10日至6月13日，在日本东京松下汐留美术馆展出库尔贝绘画展，名字就叫《库尔贝与海》（Courbet and the Sea），副标题为“19世纪法国风景画展”。可见是将库尔贝作为海景画的代表来看待。同年的7月17日，《从库尔贝、柯罗到印象派——来自法国诺曼底的光影世界·真迹展》来到中国，在中华世纪坛开幕。同样将库尔贝列在同时代画家之首。库尔贝作为现实主义艺术家，在画史上的地位十分显著，自1949年以来，中国的世界美术史著述一直将现实主义作为创作方法的主流。因此，库尔贝是中国艺术界最熟悉的画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