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布莱顿海滨
大约是在1924年,康斯特布尔前往布莱顿海滨写生创作,此外,他的夫人玛丽娅身体多病,喜欢在这个海滨疗养,他一直陪伴在夫人的身边。在这里他创作了数量较多的海景画。1924年之后,他们不间断地来到这个地方,绘画作品是最好的记录。
在布莱顿早期的作品有1924年的《布莱顿海岸》,这是一幅横长的画作,由天空、海面和沙滩组成的三段式,这是一般海景画最常见的构图。海面与沙滩形成一个斜面的海湾,将这种三段式破解了一下。海面上点缀着帆船,最近处的船只已经靠岸,有渔民向前接应。沙滩与海面都出现大笔横扫的笔触,推测是一件户外写生的作品。同题的《布莱顿海滨》(Brighton Beach)的创作年代未知,与上述作品格调相似,大海风平浪静,游客如织。
《运煤船到岸的布莱顿海滨》(Brighton Beach with Colliers)也是1824年的作品,是康斯特布尔少见的描绘码头的景观。画面呈现灰蓝色调,似乎很阴沉,但从天空上的少许白云可知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到港的船只已经放下风帆,远处海面上依然白帆点点。灰蓝的色调让这幅作品显得有一些沉重。
康斯特布尔不太喜欢在画名上做文章,所以他的许多作品标题相近或者同题。在布莱顿写生期间,他画过多幅《布莱顿海滨》(图7-7),其中有一幅年代不详,一般是在1924到1927年的两个时间段。这是一幅情调意味很浓的作品,乌云翻滚,压抑着平静的海面,这是一种暴风雨降临的平静,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条驳船,两位老者在海滩上散步,说他们是老者,是因为他们的身躯有一点佝偻,步态也有老迈的样子。画幅采用横长结构,这也是康斯特布尔惯用的画幅形式,以此表达海面的广阔,散步者出现在画面的左下角,这个布局留给人的感受是,前面的路还很长,他们会继续走下去的。画家依然喜欢横扫的笔触,这种笔触的效果强化了海面的波澜不兴,以及沙滩的质感。画家的确找寻到了这种感觉。
最具代表性的海景画是1827年在布莱顿海滨创作的《海洋的巡礼和古老的链式码头》(图7-8),正如前面所述,康斯特布尔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描绘了海岸上多姿多彩的渔民劳作,其中充满着各种海岸生活的细节和趣味,颇具解读的空间。这是一幅较大尺寸的作品,127×185cm。整体画面是在厚重的云层下面的海湾,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布莱顿海港和1823年所建的链式码头,但是画家在表现海景的时候,从来就是躲避都市环境的,海港与码头是都市环境的一种延伸,它的热闹与繁华,以及现代化的设施,这都是康斯特布尔不喜欢的东西,如果要表现海港与码头,他一定要将它们安排在较远的距离,而选择一个角落,这里堆放着一些旧船和杂物,海潮冲上岸的破船板,还有生活在里的渔民甚至流浪者,还有顽皮的男孩子,偶尔也会有的游客从这里走过带着一种猎奇的情绪观察四周,总之,这是一个海港的边缘地带,是海滨社会下层的一个局部。
图7-7·《布莱顿海滨》(Brighton Beach)
图7-8·《海洋的巡礼和古老的链式码头》(Marine Parade and Old Chain Pier),1827年
画面的最近处是一组生活的场景,有妇女在劳作,一条倒扣的小舟上面有两个孩子,一个横卧,另一个侧坐着与妇人对话,一只花狗蹲在旁边,四周堆满了杂物,倾倒的海筐子、生锈的铁锚、拴船的木桩、零散残破的渔船构件,不远处就是一艘高大的帆船,船尾的顶部有一位劳作的船夫,如此构成了一个生活在海滩上的渔民家庭。画面右侧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拉网的少年,他背向大海,肩拉着一张拖网走向海滩。更远处一位拉着缆绳的成年人,似乎与将要靠岸的帆船有关。海潮边也有一些观景者,两位行走的女子侧身观海,那种弯曲的身姿表明海风袭人。再看远景的码头,高大建筑整齐地排列在一个山坡上,隐约看见山坡的道路上人来人往。山坡之下修筑了一道防浪堤,装设护栏,护栏下面的左侧是一排马车的车厢,排列整齐,海滩散布着游客。
古老的链式码头横跨在海面上,成为布莱顿海滨最壮丽的景观,在海浪的冲击下威严挺立。整个画面形成海岸与海上,渔民生活与海港建筑,古老的链式栈桥与新建码头构成了布莱顿海岸线的独特风景。
尽管康斯特布尔并不注意绘画的标题,但在这幅作品中,他运用了“海洋巡礼”(Marine Parade)这个不同寻常的词汇。用意在于将布莱顿海滨最真实的面貌呈现于公众的面前。从这个意义上讲,康斯特布尔尽管生活在浪漫主义兴盛的时代,但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