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海景画的代表:康斯特布尔

二 英国海景画的代表:康斯特布尔

18—19世纪之交,在浪漫主义的艺术潮流中,英国海景画的兴起,从社会环境方面说,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所决定,几乎所有的岛国都会产生优秀的海洋艺术和艺术家。此外,作为工业革命之后的英国,他们的海外扩张与先进的航海技术使得人们更多地接触海洋,艺术家创作海洋主题的作品。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康斯特布尔与透纳,他们的生活年代与艺术创作时期几乎是同步的。与透纳不同的是,康斯特布尔不像透纳那样深入海洋的深处,他更加侧重于海岸与码头的表现,并且,他所表现的海岸与码头比较淳朴,富有生活气息。他的笔触从来不向海洋的远方探索,尽管也会表现一些恶劣的气候环境,但不会产生压抑和凶险。康斯特布尔的绘画带有中世纪的田园牧歌与浪漫主义的荒野风情。

约翰·康斯特布尔,他生长在英国萨福克郡的一个山村,因为绘画天赋而进入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深造。他的早期作品效仿荷兰风景画和法国海景画家洛兰,但很快产生了艺术的自觉性,开始摒弃学院派的一些束缚,摆脱前辈大师的模式,投入自然中去。当然,这也是19世纪画家的一个共识。

艺术创新意识在驱动着画家,他对于那些一味模仿大师的画家与作品做出彻底的否定,他有一句名言:这样的画家追求只是“二手的风景”。实际上指的是从前辈大师那里照搬的风景,丧失了自然的原貌和自我的情感。

在康斯特布尔的审美感觉当中,对于伦敦这样的大都市风光和世俗没能产生任何兴趣,愿意回到家乡那样的山乡中写生创作。康斯特布尔的父亲是一位磨坊主,家庭环境也是一种与自然融合的状态。画家以画笔表达传统乡村与乡野的风貌,其中洋溢着真挚与浓厚的情感。其中也包括一些磨坊的画作,这是他最熟悉的生活环境,画家喜欢表现孩子们在磨坊河流上的一些活动,似乎是他的童年记忆。在画史上,他的代表作是《干草车》,是乡间的自然与生活场景。

康斯特布尔对于后世艺术的影响不可忽略,他的乡村艺术,对于巴比松画派,他的海景画以及对于光色的见解直接影响到印象派,他对天空和云的探讨启发了库尔贝的海景画。康斯特布尔出版过一部铜版画集,他在序中写道:

艺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一种是亦步亦趋地追随前辈的成就,临摹其作品或予以选择、组合;另一种则是从大自然本身取得精粹。第一种,艺术家在研习名作后形成一种风格,产生模仿或选择性的艺术;第二种,艺术家在仔细观察大自然后,发现了过去未曾入画的自然本质,因而形成一种原创性的风格。[1]

正是这样的艺术观,造就了画家孤僻的性格,康斯特布尔坚称为自己而创作,不愿依靠赞助人的要求作画。他不喜欢社交,在1823年写给费雪的信中说:我兀自拥有一个多产而人口众多的王国——我的风景画和子女们。

1819年,康斯特布尔获选为英国皇家艺术院的预备会员,10年之后成为正式会员。他的“进步”是相当缓慢的,因为他的艺术观与乡土气息的风景画,在艺术院的要求始终保持距离。艺术院更希望这些风景画要为古典神话和圣经人物服务,起码有所联系,才能使得艺术高贵起来。他们认识不到自然自身的高贵与伟大。这是康斯特布尔难以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