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稳定,物力雄厚

二、收入稳定,物力雄厚

传戒的顺利举行要以传戒宫观强有力的经济作为保障。在传戒之前,传戒宫观需要修制传戒中所应用的道具,储备食品,添加应用物件,修制圜堂桌床,选拔传戒大师,雇成衣匠、锡匠、刻字匠,制作受戒道士所穿的戒衣,制作受戒道士的规、钵、简等。开戒考试之后,还要刻印登真箓[8]。此外,开坛演戒时间较长,传戒宫观为受戒弟子所担负的花费也会相应增加。全真传戒日期和戒期都没有明确限定。“开坛演戒,挂号转单各处稍异。或有上元,或有中元,或有下元,总依三元传戒。或九年,或三年,或一年半载不等,而成都二仙庵自光绪癸未,有慧安宋律师至京都白云观云溪高老律师坛下受三坛大戒,接法回川于戊子岁开坛演戒,每期一年,连开五次,至甲午岁传法于和,乙未开期仍照前章,至丁酉年,因公改作半年一期。”[9]由此可见,戒期十分漫长,纵然“受戒弟子在经三天客饭后,会到账房缴纳受戒费用二十元大洋”[10],但与传戒所需庞大的开支相比只是杯水车薪。因此,宫观自身经济实力显得尤为重要。

雄厚的宫观经济实力是二仙庵传戒取得圆满成功的关键因素。二仙庵的经济来源是多方面的,其中依靠田产所获得的收入是主要途径。早在建庵之初,赵良璧除捐修庵堂殿亭之外,还于“近庵处,置田二契,用价八十两”,并规定“凡本司契买之地,止完正粮,不许一毫私派”[11]。这是二仙庵最早的地产来源,此后又有住持方丈购置,官员绅士、信徒居士捐赠。至民国年间,二仙庵已拥有众多地产。据《四川省志·宗教志》载:新中国成立前夕,青羊宫、二仙庵共有田地730亩,街房87间,仓库60多眼。其中,青羊宫约有田地18.76公顷,土地约6.67公顷,街房81间[12]。据此,可推测出二仙庵拥有田地约为449.95亩[13],街房6间。近450亩的田地,单靠二仙庵的道众是无法全部耕作的,二仙庵必然将大部分田地出租,田租也就成了最重要的收入。因出租6间街房所获得的租金也是对二仙庵经济收入的补充。

因花会而获得的收入是二仙庵另一重要经济来源。成都花会,由来已久。早在唐代,青羊宫附近就出现了花市[14]。元明时期,花会衰落,清代得到恢复,但直到清末仍没有规定场所,每年农历正月末二月初,便租青羊宫、二仙庵附近的农田,临时搭棚,作为会场[15]。光绪三十一年(1905),四川商务劝工局总办沈秉堃向时任四川总督锡良呈文,拟将青羊宫花会改为商业劝公会[16]。名称虽有变化,但展区仍在青羊宫、二仙庵。1906年,举办第一次商业劝公会时,二仙庵、青羊宫被选为陈列地段,“共占面积一万二千八百七十方丈,分为四区:自会场入口至二仙庵山门为第一区,自山门至庙内各处为第二区,二仙庵大殿至青羊宫山门为第三区,青羊宫庙内为第四区,凡百货物各以类从,陈列井然”[17](详见图1)。据孙跃中研究,至1911年,四川已成功举行六次劝业会,其主要场地仍以青羊宫、二仙庵为主。民国初年(1912—1919),劝业会回归庙会,二仙庵及青羊宫两庙仍是商品陈列与营业的主要地方[18]。自1920年始,劝业会又得到复苏与发展,至1927年劝业会渐趋活跃,抗战前夕,劝业会达到顶峰。特别是1929年成都第九次劝业会特设第一次国货展览会,二仙庵更是成为首要展览会场。具体情况见表1[19]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劝业会几乎停办,但以青羊宫、二仙庵为主要阵地的传统花会仍然年年举行。此时劝业会虽已萧条,但青羊宫、二仙庵香火旺盛,香客如云,其原因可能是时处战争年代,人们前来进香以期望得到神灵保佑。

综上所述,二仙庵一直是举办花会、劝业会的主要场所,作为主要场所的二仙庵必然因出租会场而获得丰厚的收入。以1946年劝业会为例,此次“整个会场占地共百余亩,其中青羊宫占40%,二仙庵占30%,其他30%”[20],这是二仙庵在出租场地史上首次退居第二。由此可知,在举行劝业会时,二仙庵长期处于出租场地的首位。当时会场地租较高,以每方丈计,“甲等7200元,加公费1400元;乙等6000元,加公费1200元;丙等4800元,加公费1200元;丙等4800元,加公费1000元;工商区1800元,公费200元;花地400元,加公费100元”[21]。1946年距1942年二仙庵传戒很近,具有很强的参考性。此外,据1935至1937年在二仙庵所办的中药铺中做学徒、店员,并在二仙庵受戒的杨锡民回忆,“每年花会前(正月后),二仙庵的楠木林、临街之二十余亩土地以及庙内空闲的地方,均被租用搭棚做买卖。年收入达千余元大洋,足够本庙半年之用”[22]。二仙庵是花会场地的主要出租者之一,而花会无论规模大小,几乎没有断绝,所以由花会所带来的收入是二仙庵的又一主要经济来源,且比较稳定。

图1 成都商业劝工会场全图

表1 1929年成都第九次劝业会各类展览分布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