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原谅永久而彻底

使原谅永久而彻底

投射与否认不会和自我原谅同时存在,虽然后者是一个勇敢而有效的选择。与其在情感伤痛面前进行自我防御,不如用完全诚实的态度直面它以及周遭的情况,这也是原谅过程的开始。当我们把伤痛转变成积极正向的,甚至是令人鼓舞的东西,专注于预防伤害而不是让伤害继续时,原谅就完成了。心理学界一直将原谅置于次要地位,它的作用被心理学界忽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

和那些多年来一直满腔愤怒的来访者在一起时,我都会探索他们把自己的不安投射到别人身上的程度。在处理自身不安情绪的时候,探究投射的作用并进行自我原谅,这样便消除了把不安投射到他人身上的理由。研究投射作用、获得自我原谅,这也是把自己从不安和伤痛中抽离的最快方式之一。

现在我们要处理的是长期的积怨,不是那些我们无法控制的创伤。我再重复一次,不是包括强奸以及其他暴力行为或恐怖行动在内的创伤。

这是一个高级模型。我之所以在这里提到它,是因为我见过它发挥的神奇作用。(如果你是帮助朋友或来访者进行疗愈,在他们达到这个阶段前请不要用这个方法。如果这种方法有效,那自然很好;如果没有用,还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帮到他们。)

如何帮助他人永久、彻底原谅:

1.帮他们分析自己的处境,看看是否存在这样的情况:他们试图原谅别人的所作所为,但他们由于自己也曾做过相同或类似的事情而感到十分愧疚。

2.如果有,那么让他们去原谅那个人,毕竟自己也做过一样的事情。

3.然后,让他们去原谅自己,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一个方法让他们能够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并没有伤害他们的人那么恶劣,但是通过自我原谅,他们意识到自己也在不同程度上做过类似的、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安情绪会随之释放。

要记住,我们的大脑是通过隐喻来发挥作用的,也就是比较两个不相像但又存在共同点的事物。比如,有一句歌词这么说:“你是我羽翼下拂过的清风。”这个人当然没有翅膀,羽翼和清风只象征这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关系。这些共同点就是我们需要在投射中找到的。它可能是字面上的,也可能不是,但通常它会为我们指明方向。

下面一个例子会继续解释这种共通性。虽然这是一个暴力情况的例子,我通常是不会举这样的案例的,但是因为这位女士在我之前的课上表现出真诚和睿智等品质,我觉得还是提一下为好。

丽娃这位老人对希特勒恨之入骨,她无法原谅希特勒对犹太人和她的家庭所犯下的罪行,她也因此变得非常愤怒、非常不开心。我们试了很多方法,似乎都不能推动她放下,于是,我们开始探讨她在希特勒身上的投射。她也愿意从这个方面去聊。

很显然,她并没有谋杀过任何犹太人。但当我问她在心里将希特勒和纳粹千刀万剐了多少遍,又在心里杀死了自己多少次时,她变得非常安静。终于,她找到了面对自己这一面的勇气。她非常坦诚,承认这些年来她的怒火和仇恨给自己的家庭和身边的人造成了极其负面的影响。她的孩子们都不常与她见面,她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没有要求她赦免希特勒的罪行或为他辩解,甚至没有要求她原谅希特勒。我请她先原谅自己的仇恨、愤怒,以及这些年来她间接带给别人的负能量。当丽娃终于做到这一点时,她的家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说她感受到了几十年来没有过的平静。

我的一个朋友珍妮特跟我分享了下面这个故事。

珍妮特和她的丈夫要去一个很棒的度假村游玩。她的丈夫安排好了时间,等她下班以后就去接她。但是,丈夫因为接到了弟弟打来的电话就耽搁了。要知道,他的弟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了。珍妮特在炎炎烈日下等了45分钟,当得知丈夫来晚是因为一通电话的时候,她简直要气炸了。

她的愤怒让本来应该很美好的夜晚变得非常糟糕。不过幸运的是,她在原谅方面的训练让她得以洞察为什么自己的愤怒如此强烈和执着。“最后,在第二天中午,我终于意识到我对我的孩子们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珍妮特承认,她也曾经为了攻读博士学位而让孩子们一直等自己。她会在晚上出门,有时候还会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丢下孩子们让他们等她,就像她丈夫所做的一样。意识到这些,珍妮特感到内疚和生气,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丈夫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毛病。她当时就完成了原谅疗愈。在假期余下的时光里,他们过得非常开心。

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夏洛特的,她的经历与否认有关。

夏洛特的母亲告诉她,她曾在18个月的时候遭到她父亲的毒打。想到这件事情,母亲的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但是过了几年之后,她的母亲完全否认了整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父亲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夏洛特是一位年长的心理治疗师,她了解心理防御机制的保护效应。她也理解母亲的否认态度并不是撒谎,而不过是为了维护那个和自己结了婚的男人和自己作为母亲的形象。什么样的母亲会允许自己的孩子遭到那样的虐待?如果别人说你不好,你会不自觉地为自己辩护。这是我们反应系统中固有的。最终,你会相信自己辩解的话,如果放在这个例子中,那就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