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 对流转土地用途的行政干预
随着城市人口不断导入呈刚性增长态势且耕地面积不断减少,为了降低粮食对外依存度,保障上海粮食安全,上海每年要完成粮食生产任务,这对流转土地的用途有着极强的政策导向,2018年其目标为重点建设5.33万公顷粮食生产功能区,功能区内高标准农田占比达到90%以上。2012年,流转用于种植粮食作物的面积达3.67万公顷,占总流转面积的45.6%,截至2017年年底,流转用于种植粮食作物的面积达4.95万公顷,占总流转面积的50%(见图20-4)。每年土地流转用于种植粮食作物的面积规模及占比越来越大,是否保障了上海市粮食的自给率呢?以2017年为例,全年上海市粮食产量89.2万吨,同期需求量为600万吨以上,自给率不足15%,同期全年全市农作物播种面积28.09万公顷,粮食播种面积11.87万公顷,即便将农作物播种面积全部换成粮食播种面积,其换算结果的自给率也仅35%左右,供需缺口依然巨大。而且上海市土地流转租金普遍1 000元/亩·年以上,按亩产600千克,每千克3元算(而2018年稻谷最低收购价中最高价为粳稻1.3元/斤),一亩1 800元,除去租金、人员工资及农资等费用,利润较少。而且粮食生产周期长,复种指数低,是典型的土地密集型产品,其收入弹性和价格弹性都很低,城市居民收入的快速提高对粮食消费及价格的带动非常有限。
图20-4|2012—2017年上海市流转用于种植粮食作物面积及占比
即便在上海这么高的流转补贴及种粮补贴政策的引导下,每年的粮食种植面积及粮食产量也是逐年降低,说明通过土地流转市场流转来的土地,种粮并不是其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自发行为。政府一方面通过土地流转补贴政策抬高土地流转租金,一方面又鼓励农民种植利润较低的粮食作物,这两者本身不仅自相矛盾,更是难以达到促进农民增收的目的。而且此类太高土地流转租金的政策若不能持续供给,就会严重地影响流转主体流转的积极性和收益,经营主体为谋求利益的最大化而进行多次流转,进而导致农地撂荒甚至非粮化的风险,最终造成流转市场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