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巨猾①肆威暴，钦②违帝旨。窫窳③强能变，祖江④遂独死。明明上天鉴⑤，为恶不可履⑥。长枯⑦固已剧，鵕鹗⑧岂足恃。

注：

①巨猾：一作臣危，一般认为指贰负与危。《山海经·海内西经》：“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②钦：神名。《山海经·西山经》记载，钟山之子叫鼓，人面龙身，与钦杀祖江于昆仑山阳，天帝大怒，将其处死。鼓被杀后化作鵕鸟，钦也化作大鹗。③窫窳：怪兽名。《山海经·北山经》记载，其形如牛，赤身，人面马足，叫声像婴儿，食人。郭璞注：窫窳，本蛇身人面，为贰负臣所杀，化而为龙首。④祖江：又作葆江，古之天神。《山海经·西次三经》云：“钟山，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杀葆江于昆仑之阳。”⑤鉴：明察。⑥履：行。⑦长枯：指贰负与危被长期拘禁。⑧鵕鹗：指鼓与钦被杀后化作的鸟。此借指被杀。

译：

贰负与危逞凶暴，钦抗命杀祖江。

窫窳能变成龙首，祖江不变被杀死。

上天明察世间事，为恶之事不可行。

长期被拘已严厉，化身鵕鹗何足言。

评：

此篇由《山海经》中贰负与危、钦与鼓等逞凶而被拘禁、被杀戮的故事，讽谕上天明察秋毫，为恶必有报也。邱嘉穗《东山草堂陶诗笺》卷四：“此篇盖比刘裕篡弑之恶也。终亦必亡而已矣。”吴菘《论陶》：“深叹巨猾之徒，恶而终受诛夷，而垂戒深矣。”陶澍注曰：“此篇为宋武弑逆作也。陈祚明曰：‘不可如何，以笔诛之。今兹不然，以古征之。人事既非，以天临之。’”